戴爱 ZHAO 冰 ==========第1页========== ==========第2页========== 潮爱 目录 ・散文・ 上海啊，你的未来 理想颂 …姚克明徐刚刘征泰段瑞夏陈继光（4) 黄浦江进行曲 长江口的明珠 你早，金色的杭州湾 金鸡飞向彩云间 春天的赞歌 笔（征文选刊） ……余思涛（36) 迎春的窗花… …刘殿玉(75) ・小说 新的镜头 …边风豪（27) 金色的路… 节质绍文《47) 最后一个工班 张长公(56) 官渡之战（故事新编） …………杨志刚（64) 1 ==========第3页========== 九七四年 第十一期 诗・ 人民大会堂颂… …………姜金城(3) 乘长风，破万里浪 欢呼“风庆”轮首航胜利归来…宁宇(24) 布林的西港的叩门声（外一首） 、—摘自一位水手长的笔记…衰军（25) ・评论・ 一部细致动人的好电影 谈影片《闪闪的红星》的艺术成就…方泽生（41)俯首甘为孺子牛 一学习鲁迅关于少年儿童文艺的论述…石一歌（61) 希望能看到更多的好诗 一评叙事诗《千年红》…吴增炎周土根(71) 革命的远景是斗出来的 一一《十三陵水库畅想曲》再批判…履岳(78) ==========第4页========== 人民大会堂颂 姜金城 在节日灿烂的焰火中，你象宝石的山峦熠熠闪光； 啊，人民大会堂， 在漫天飞卷的旗海里 想起你怎能不豪情奔放！ 你象钢铁的战舰破浪远航；首都的道路，边疆的界碑… 你深情地接待远方的战友， 都凝着你朝厦似的光芒！ 《国际歌》的旋律在胸中澎湃、回荡！你热烈地欢送来访的朋友， 从英雄纪念碑前走到你的身旁， 山山水水飞架友谊的桥梁！ 这征途，多么崎岖，多么漫长！ 你赞美第三世界的反霸斗争， 你的雄伟，使我想起一 你欢呼火红的时代军号嬷亮… 巍峨的井冈，峻峭的太行…你的庄严，使我想起 海边哨所的战士，高原雪线的牧民， 火红的进军路，浓绿的青纱帐… 多少次在梦中来到你的身旁！西沙群岛的民兵，阿佤山上的姑娘 啊，人民大会堂， 含着激动的泪花在你胸前照相！ 我心中有多少欧要对你唱！ 朝气蓬勃的老兵，生龙活虎的小带着你的漏附奔向祖国需要的地方！ 在这里，敬爱的领袖毛主席，总结了路线斗争的经验， 啊，人民大会堂， 指出了继续革命的方向！ 你把团结战斗的号角吹得更响！ 在这里，我们伟大的党，夺取了批林批孔运动的新胜利， 多少代表在这里胜利欢聚， 和七亿人民畅谈理想… 展示出人民创造历史的宏伟力量：多少央议从这里传向四方， 你的光苦，映在大庆红旗上 闪耀着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光苦！ 那按钢的铁流，大港的油浪… 狂风暴雨，动摇不了你的基石， 把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凯歌高唱！ 你叱咤风云，迎接共产主义的曙光！ 你的度彩，凝在大寨红花上一那戈壁滩的金波，红旗渠的流水… 南，人民大会堂， 正激起跃进的春潮猛涨！ 你永远直立在我们的心房！ ==========第5页========== 上海阿 未来，这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字眼 滋里夫湖畔诞生了一部马克思列宁主义国 辞旧迎新，古往今来，万事万物都在走 家学说的纲领性著作一《国家与革命》。 向明天。每个阶级都关心自己的未来。复 再想一想半个世纪以前吧。长夜难明 古倒退的奴隶主阶级，要把将来回复到过 的赤县神州，魔影翩跹。那一个难忘的寒 去；西方资产阶级老是愁眉苦脸地悲叹前 秋，那一个万山红遍的桔子洲头，屹立着一 景暗淡、历史无情一切腐朽没落阶级 个高大的身影。他指点万里江山，猛烈抨 没有未来！对他们而言，未来即幻灭！ 击旧世界，酝酿着唤起亿万工农革命理想 未来，属于新兴的无产阶级。 的伟大诗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百多年来，无产阶级哪一天不在热 未来的宏图激励我们战斗，理想的旗 烈地憧憬着未来！上个世纪中期，资本主义 帜指引我们前进！你看，正气凛然的共产 的浓云密雾笼罩着欧洲上空，两位无产阶 党员，面对敌人的屠刀，在生命的最后一 级的伟大导师就在“雾都”伦敦吹响了向未 刻放声高歌：“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 来进军的第一声号角一《共产党宜言》， 耐尔就一定要实现…”你看，渡江战役的 召唤着一场翻天复地的革命，展望着人类 信号弹划破夜空，滔滔大江风帆竞发，百万 的明天：“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 雄师在心底高呼：“为了新中国，前进！” 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你看，在社会主义山村，儿十年战天斗地的 十月革命前夜的那个秋季也是令人难 老贫农，只要一息尚存，还念念不忘：“拉 忘的。萧萧的秋风，吹过俄国和芬兰边界 革命车不松套，一直拉到共产主义！” 的拉兹里夫湖畔。湖畔的一间茅棚里匿居 现在，二十世纪在风云变幻中又走过 着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缔造者。他坐在树 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我们巨人股的祖国正 橄上，捏着一支笔杆。在他的耳边，似乎已 昂首阔步奔向未来。座落在祖国东大门的 经响起了攻打冬宫的炮火，他那宽阔的前 上海城，也应该如何迈开崭新的步伐呢？要 额中，正在冷静而深邃地思考着未来。未 豪迈地走向明天，就要扎扎实实地战斗在 来的苏维埃政权，该有怎样一个加强无产 今天，也要永远不忘昨天。 阶级专政的规划？他奋笔疾书。静谧的拉 上海，这块长江口的冲积平原，已经有 ==========第6页========== 尔的长来 姚克明徐刚刘征泰段瑞夏。陈继光 一千多年的发展历史了。我们勤劳的祖先， 来的斗争中，我们无产阶级的口号是：斗 在用双手开发这块土地的时候，洒下了劳 争、胜利、前进！ 动的汗水、辛酸的血泪，也播下了希望的种 因此，一九六七年那个震撼世界的春 子，企待着能有一个丰收的未来。可是，帝 天，将永远携刻在我们心上。紧跟者毛主席 国主义者和他们的走狗中国反动派野蛮地 “炮打司令部”的战略部署，千千万万个无 剥夺了我们安排自己未来的权利，梦想把 产阶级革命派在外滩街头簇拥着那一块红 上海开辟成“冒险家的乐园”… 绸披挂的“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牌子，庄 上海城在徬徨中度过了漫漫长夜；在 严宣告，要把无产阶级专政的命运，上海 斗争中迎来了希望的曙光。终于，一九二一 未来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年，一个充满光明的日子来到了。兴业路 “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只有革命，只 上，一幢石库门房子里、一张普普通通的小 有坚持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坚持毛主席 桌前，围坐着一圈人，第一次真正安排了 的革命路线，才能不断地扫除障碍，开辟到 中华民族的未来，也安排了上海城的未 达理想境界的道路。 来一上海，你骄做吧，中国共产党就在你 当我们通过不断革命，掌握了“按照计 的土地上诞生了！上海，你欢呼吧，第一 划发展自己的经济和文化的条件”，“我国 颗光焰灼灼的星火，就从你这里洒向长城 的面目就将一年一年地起变化。每一个五 内外、大河上下！ 年将有一个较大的变化，积几个五年将有 星星之火，化作了满天朝霞，化作了灿 一个更大的变化。” 烂的五星红旗。在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中国 于是，当二十世纪只剩下四分之一的 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掌握了政权，掌握了 时候，在批林批孔的战鼓声中，一千万上海 安排自己未来的权利！ 人民又和全国人民一起，张开了理想的双 当然，我们也清醒地看到，通往未来的 翼，热烈地讨论着自己的规划。 大道上，决不是明月清风、绿荫花丛。这一 现在，就让我们看一看，革命理想的光 条大道上，有的是阶级斗争的火光炮声，有 辉是怎样照耀着上海的每一家工厂，每一 的是路线斗争的暴雨狂风。在这场争夺未 个大队，每一条江河，每一寸土地… ==========第7页========== 黄浦江进行曲 春天来了，黄浦江春潮涨了。春潮年年涨，今年的涨势特别猛。不是自然界发生了特别的变化，只因为文化大革命的急风 H丘 暴雨，迎来了造船工业的大好春光，一艘又一艘万吨巨轮，你追我赶，抢着下水了。 黄浦江晔的造船厂里，最热闹的时刻要数下水典礼。造船工人迎接自己的节日来临，来不及擦干手中的油腻，从批枪震荡的船坞里，从高耸云天的浮吊上，从马达飞转的车间里，欢呼着，一齐涌向红旗飘扬的船台。 油漆一新，英姿焕发的巨轮，早已披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昂起小山一样的船头，巍然屹立在阳光下。一颗红光四射的大绸球，象巨大的灯笼挂在半空，召唤着喜庆的时刻。 种造船工人所特有的感情，弥漫着整个空间。这种感情该怎么来形容呢？让我们从一位退休老工人说起吧。这位两鬓霜白的老人，正走到造船厂门口。从他风尘仆仆的神态，以及一身农村毛蓝布服装的穿着，可以知道他是从百里之外的乡下特地赶来的。现在，他戴着一副老光镜，眯缝着眼睛，再一次端详手里的一张大红请柬。 每每在一个震奋人心的时刻，由于各人的经历不同，各人都会想起一些难忘的事情。现在正是这样。这位老工人看了看请柬，又抖索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有些泛黄的图纸，沉思起来。这是为了什么呢？我们的思路，也不妨跟着他，作次深沉的回想。 …那是在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一个风雨迷茫的黄昏，洋人的兵轮，撞翻了黄浦江上一只打渔的舢板。舢板的主人一 一个青年渔民，抱着一柄断了的木桨，逃生泅到岸上。兵轮拉着傲慢的汽笛，扬长而去。渔民的眼中喷着火，悲愤地想着：“哪年哪月，我们中国人也有比他们更大的船，再不受洋罪？” 绵绵无了的秋雨下着，浑身湿透的渔民，赤着脚徘徊在江边。江边码头上正贴着一张“江南制造总局”的招工布告。布告上似乎有着一些动人的字眼，什么中国人造船，也是“求富”“自强”之道。既为了生活，又蒙着一丝幻想，这个破产的渔民，踏进 ==========第8页========== 了一扇黑漆的铁门。 种子。 然而，当他开始举起沉重的铁锤的时 儿子珍惜地收起那张图纸。后来，他 候，心情也就更沉重了。原来，在这个“洋 也踏进了这个造船厂。时间，一年两年，十 务运动”的旗号下出世的工厂里，戴着红翎 年二十年，流水似地过去了。一批帝国主 子的清朝官吏，哈腰屈背地围着洋总监转。 义者走了，丈一批帝国主义者来了。好不 从工艺技术大权，到中国工匠的赏罚、调 容易捱到抗战胜利的鞭炮响，跟着李鸿章 动、去留，一切“惟洋匠是恃”，“惟洋匠之命 足迹爬行的国民党劫收大员，又象迎迓天 是听”。 神一样，请进了美国人。从此，造船厂又成 洋匠们又有多少“通天本事”呢？有些 了美国兵舰的修理所。当然，这些洋奴们 人只不过是外国的兵痞、流氓、骗子。他们 也曾经唱过高调，要造一条“八仙号”，从 的全部“真才实学”，仅仅是把外国造船厂 “友邦”那里进口了大量的钢材、机器，可 已经过时的图样改头换面，冒充“设计”； 是，几年过了，“八仙”没有过海，连下水的 再把一些陈旧的半制成品运到中国，拼凑 影子也没有看到。 成船。这些质量低劣的玩意儿，连江口 就这样，从他父亲到他这一代，整整八 都驶不出去。因而，刚出现在一场海战之 十年过去了。“造船厂”没有造过一条象样 中，便同“自强”“求富”之类的口号一起，被 的大船。 浩瀚的大海吞没了… 心中的光亮又幻灭了。这究竟是什么 这个渔民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有一 道理呢？ 次曾经对洋“设计师”设计的一艘船只提 寒风吹过黄浦江，江水在低低地鸣咽 过意见。并且亲手重新画了一张造船的图 着。他渺茫地在江边走着，走着。只见汇 样。可是，局总办指着他鼻子臭骂了一顿： 丰银行门口，一对呲牙咧嘴的铜源子，撕抓 “外国人设计的还有错？难道你比洋人还 着黄浦江的土地。海关大楼斜对面，一座 高明？你懂个屁！”顺手把图纸一揉，往他 外国侵略者的铜像，趾高气扬地践踏着黄 脸上一扔。结果，这艘船只试航时，速度极 浦江的胸脯。 慢，刚刚开到闵行，就不能掉头，只好开倒 黄浦江啊黄浦江，你哪时哪刻，才能扬 车回来大修，出足了洋相。 眉吐气地看到中国人自己的大轮船拉响汽 后来，局里又接到了李鸿章的命令，所 笛，开始远航？ 谓“中国造船之银，倍于外洋购船之价”，干 黄浦江啊黄浦江，你哪年哪月，才能迎 脆改造船为买船了。 来春天，催发理想的种子？ 这个渔民在船厂里几乎绝望地度过了 潮退了，潮又涨了。多少个苦难的寒来 一生。临死的时候，他拿出了那张揉坏的 暑往，多少声沉重的铁锤锻打，伴随着黄 图纸。床前的豆油灯闪着幽幽的火苗，照亮 浦江的流水流去了。终于，二十五年前的 他眼神中仅有的一丝希望之光。他悲切地 一个早晨，龙华镇外解放大军的炮火，激 对儿子说：“啥时候才能真正看到中国人自 起了黄浦江欢乐的波浪。“解放区的天是 已造的大轮船试航…我死也合眼了… 明朗的天”的歌声，响彻了造船厂的上空。 指望在你们这一代了” 造船厂广新生了。饱经风霜的造船工人，兴 老人在涛声“哗哗”的江边茅屋里与世 奋地拿起批枪、挥舞大锤，第一次真正地把 长辞。儿子心底里却埋进了一颗理想的 自己的理想，倾注在船台上。“独立自主、自 ==========第9页========== 力更生”，“打破洋框框，走自己工业发展道 重阻力，即将下水了。老韩同志，欢迎你来 路”，一个伟大的声音，指引着人们在通向 参加下水典礼。你一定要来啊” 理想的大道上迅跑。在大跃进锣鼓敞响的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一遍又一遍看着 一九五八年，老工人终于看到自己的五千 信。把大红请柬放在最贴身的口袋里，换 吨海轮下水了。 上干干净净的衣服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然而，历史变了，时代变了，人也变了。 春风吹过船台。船台上翻涌着人流的 这时候，他再拿出父亲传下的图纸，看看刚 春潮。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们拥来了；捧着 下水的五千吨海轮，百感交集之中，又觉得 花束的红小兵奔来了；拿着祝贺信的兄弟 更美好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更伟大的航程 单位赶来了。还有，收到大红请柬的全国 还在后头。那一年，他虽然两鬟斑白，到了 许多省市的支援单位，也派出代表千里迢 退休的年龄，却又和儿子一起参加了第一 迢前来参加庆贺，庆贺这艘凝聚着全国千 条万吨轮的试制组，并且特意买来了几只 百万人民的共同劳动成果的大船下水。大 大爆竹，准备在下水时庆贺。 喇叭头里放送着雄伟的进行曲音乐。几辆 前进的道路是不平坦的。黄浦江的波 大卡车，同时送来了腰圆膀粗的锣鼓手，几 浪永远是不会平静的。正当船台上汗水飞 副震天动地的铜俄，一齐响了起来。活跃的 酒，焊花争艳的时侯，“上面”传下了一个什 青年电焊工，捧着大把大把的彩条，爬到巨 么指示，说是要反对“冒进”，“在目前条件 轮的最高处。“篷篷一篷”，激荡的波涛， 下，造船还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 拍打着船台，举起一束又一束欢乐的浪花。 焊花熄了，纰枪不响了，老工人的心上 老人急急匆匆地在人流中挤着。挤到 象泼进了一盆冷水。明明是在红旗飘扬的 巨轮边上，瞪大了眼睛，象看着自己心爱的 六十年代，在实现我们理想的道路上，为什 儿孙似的，从头到脚把它打量一番。又舒 么还有如此的曲折？ 舒坦坦地呼吸着充满油漆香味的空气。 他沉思着望望黄浦江。黄浦江的流水 猛然，锣鼓声、音乐声一齐刹住了。搭 在激烈地翻腾着。仿佛象他滚滚的心潮。 在船台最高处的指挥台上，一个中年模样 一个初秋的早晨，他退休了。当他离 的总指挥，充满激情地一挥手：“下水了！” 开造船厂的时候，捧着那张图纸，再看看那 几十名起重工站在船体下的滑道边， 只已经快下水的万吨轮船体，恋恋不舍地， 步调一致地挥动铁锤，敞打着垫在船体下 一次又一次回过头来，流下了眼泪。 的砂箱。整个船台上的人们屏住了呼吸，倾听着“砰、砰、砰、砰”的有节奏的声响。 一眨眼又是十年过去了。一个春暖花 个工人挥舞大斧，砍断了船前拦着 开的早晨，喜鹊唱在窗外的枝头上。邮递 的绳索。巨轮，象飞速移动的小山，从涂满 员给他送来了造船厂党委写来的一封信。 牛油的滑道上，冲向大江… 不，是送来了一个春讯：“…文化大革命 站在船体上的工人，把帽子扔到半空。 的洪流，猛烈地冲刷了整整一个世纪遗留 大把大把地飞酒着彩纸。站在最高处的几 下来的‘洋奴哲学？流毒，猛烈地冲刷了刘 个小伙子，挥舞着彩带。彩带随着春风，袅 少奇、林彪的卖国投降路线。在毛主席独 袅飘荡在半空中，顿时，黄浦江畔，倾泻着 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指引下，在大庆 彩色的大雨。 精神的鼓舞下，这一艘国产万吨轮冲破重 巨轮冲向江心，溅起了拍天的洪峰。几 ==========第10页========== 个站在滑道边上的小伙子，由于极度的欢 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强国，为了明天的共 乐，蹦地跳到滑道上，一齐滑向了大江。 产主义，蓝图要靠自己画。这是我们车间 “轰”，人们发出了大笑。黄浦江上所有的 工人经过几个月的调查研究，制定的本厂 船只，一齐拉响汽笛致意，“昂一”“昂 远景规划。我们要叫百年老厂焕发青春，将 —”一支激越的凯歌，回荡在千里彩霞 来要造更大更大的五万吨、十万吨的大船 之际。 呢…爷爷，您看看。” 呵，这时候，我们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工 老工人看看孙子翘着嘴巴，稚气未退 人会想些啥呢？ 的脸膛，又感受着他那朝气蓬勃的精神，久 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十余年前就 久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有些颤抖地象接 准备好的几只爆竹。“呼一啪！”把激情 过珍宝那样，接过那本整整齐齐的油印本 送到了天上。 子，一页又一页，小心翼翼地翻着。 江边茅屋里一点幽幽的火光，黄浦江 尽管老工人已经清清楚楚地看懂了， 边的外国铜像，那艘没有下水的船体，… 但还是一言不发地听着孙子指指点点的解 一齐在脑海里映出。呵，黄浦江边的一个 释。 世纪经历了多么惊人的巨变！社会主义制 这是一张多么美好的蓝图。你看，这 度的春光哺育，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风雨 一页上，是油漆拷铲的自动化设施，这一页 浇灌，理想的种子发芽了，开花了！但，现 上是电子计算机放样设计，这是三百吨的 实已经何止千百倍地胜过了当年的梦幻！ 龙门吊，这是五万吨的大船台，这是巨轮配 要是先辈在世的话，当作何感呢？ 套的现代化主机制造车间… 然而，使老人激奋的何止于此？他发 “还有，更重要的，”孙子突然神态庄重 现那位发号施令的总指挥的声音多象是自 地对爷爷说，“这一切不是单纯的生产规 己的儿子。他踮着脚，看了又看，又使劲分 划。这一切是为了迅速改变我国的面貌，建 开人群，挤向台前，他要看个真切啊！ 设一个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强国而造船。 近了，近了。看清楚了。老人一阵心 是为了连接五洲四海的友谊造船。是为了 潮翻滚。但，他没有再走过去，只是楞楞地 伟大的革命事业造船。” 望着自己的儿子。 老工人看着这本蓝图，顿时感到它发 这时，那位总指挥却又站在话筒前说 出了闪闪的光芒。他再望着另一本有些皱 话了：“今天是大喜日子，欢迎大家上台来 褶，经过了无数岁月的图纸，真是感慨万 说话，说说心里话吧！” 千，满腹话儿从何说起啊！ 老工人摸索着那张图纸，稳步走向台 如果说，昨天仅仅是黑暗之中的一丝 月 前。他有多少心里话想要说呀。 希望之光；今天却是召唤我们向光明的明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位英俊年轻的 天进军途中的一束灿烂的理想火花。昨天， 小伙子，拿着一本油印本子走到了台前。这 仅仅是被压迫民族之申的一个个人的一点 意外的相遇，使老工人楞住了：“小华，你也 朴素心愿；今天，却有着整整一代人，有着 要发言？” 千千万万个国家的主人，意气风发、豪情满 小伙子一下跳过来，拉着他的手，充满 怀地筹划着阶级的未来。这真是革命事业 激情地说道：“是啊，爷爷。今天，万吨轮 的一幅辉煌壮丽的蓝图啊！ 虽然下水了，但我们还有更远大的理想呢！ 正象孙子所说的，这一本蓝图上的造 9 ==========第11页========== 船规划，决不是五万吨、十万吨所能够计数 耳边，又听得孙子在说话了：“爷爷，我 的。我们的理想，是为整个阶级，为我们 们上台去发言吧，今天既是下水典礼，又是 的时代，制造革命的航船呵！我们要同全 誓师大会，向明天进军的哲师大会。” 国人民一起，同全世界无产阶级一起，共 祖孙两人，拿着两样东西，一齐走向台 同登上革命的航船，开始新的、更伟大的 前。台前的总指挥，却楞了一楞。 航程，驶向共产主义的光辉彼岸。老工人 一阵春潮般的掌声骤然响彻了船台。 仿佛已经看到了一艘气势磅磷、威武雄壮 呵，这掌声是在赞美我们的造船工人 的巨轮，拉响高亢的汽笛，起锚出航，乘风 一代胜过一代，继往开来，理想永无止境？ 破浪，驶向浩瀚的大海，驶向大海尽头太 还是在歌颂一个掌握着自己命运的伟大阶 阳升起的地方… 级，青春长在，迈开了奔向未来的雄健步伐？ 长江口的明珠 顺着奔腾的黄浦江，向下游前进，便来 乎是跟收获的季节一起来到了农民的草 到了云水难分的长江口。 糊。于是，用汗水浇灌出来的一粒粒稻谷， 条翠绿色的长带，展现在茫茫的波 全部滚进了有钱人的粮仓！人祸不算，还 涛之中，那就是长江口的一颗明珠，我们祖 有天灾。“初三潮头十八水，眼睛一眨淹到 国的第三大岛一崇明。 嘴”。每年八月，潮汛来时，洪水席卷海岛。 春风秋雨，潮涨潮落，崇明，这块沧海 淹没了那一个个小小的草棚，也无情地卷 中形成的“桑田”，已经经历了一千多年的 走了穷人的理想。留下的只是一蓬乱草，几 风吹浪打！据说，早先有两个农民，一个姓 个泡沫… 姚，一个姓刘，划着舢板，在长江的入口处 崇明呵崇明，尽管被人称为宝岛，誉为 隐隐地看到了一点黑影。他们划呀、划呀， 明珠，可是一层层污泥浊水包裹着它的真 终于踏上了这块长满芦苇的沙洲。海岛最 面目，谁也没有见过它的一丝光彩！直到 早的名字便叫作“姚刘沙”。从此后，那些 一九四九年，从大江里传来了百万雄师进 在黑暗的旧社会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穷苦农 军的炮火声，才真正唤醒了海岛！水笑了， 民纷纷逃到岛上，割去芦苇，搭个草棚，开 天亮了，朝霞红了，太阳升起来了！那时， 是荒地，希望能求得生存，建设家园。他 海岛人民似乎清晰地看见毛主席透过纷飞 们用舌头舔着每一块被海水浸渍过的土 的战火硝烟，洞察未来中国的变化，而写下 地，尝尝它的威淡，再一勺一地舀来长江 的光辉诗句：“人间正道是沧桑”！ 的淡水冲洗它。那海滩上一个个赤脚踏下 阿，也正是从这时倏开始，海岛才真正 的脚印里，灌注了多少穷苦农民求得生存 拉开了沧桑巨变的序幕。解放了的海岛人 的愿望和建设家同的理想！可是，地主儿 民越来越懂得，光凭自己的一双手，一把 19 ==========第12页========== 勺，一柄锹，是晋不尽东海里的苦水，挖不 呵！汽笛，我们火红时代的汽笛，正在 掉受穷受苦的根子的！过去，“姚刘沙”时 向全世界的朋友们宣告：伟大的社会主义 代的农民想开垦荒岛、建设家园的理想，都 革命给海岛带来了翻天复地的变化：航海 象水泡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破灭了！个体 家们，崇明，再也不是你们在望远镜中一掠 农民的局限，使他们不可能认识到“农民没 即逝，过而不留的地方了！今天，崇明岛上 有工人的领导就不能打倒地主”这个真理。 的码头、港口、吊车正伸出热情的双手，在 “千百年来，劳动者数十次数百次地企图推 我们社会主义祖国浪花筷拥的东大门，最 翻压迫者，使自己成为自己生活的主宰。但 热烈地欢迎你们！ 是他们每一次都遭到失败，受到侮辱，不得 十月，在海岛上那是一个金色的 不退却，不得不把委屈和耻辱、愤怒和绝望 收获季节。这边，带着香味的秋风吹过田 埋在心里，仰望茫茫的苍天，希望在那里找 野，只见棉花白了，稻子黄了，高粱红了！那 到救星。”然而，苍天是不能数人的：只有在 边，船厂的船台上，即将下水的五万吨级的 无产阶级领导下奋起革命，才有希望。共 远洋巨轮“凯歌号”正昂起山峰一般的船 产主义的理想照耀着前程，海岛人民站得 体。锣鼓声中，一位老工人剪彩完毕，“凯 高，看得远，想得多了！他们开始用集体的 歌号”在彩带红旗的簇拥之中，轻捷地滑下 力量，安排岛上的河道，制服大江的急流， 船台，滑向大江，溅起了拍天的浪花… 建设海岛的未来！二十五年来，拦江筑坝， 从码头往北，人们又将会看到绿 围海造田，改土治水的工程，如果把土方一 树掩映，红瓦耀眼的楼房和稻浪起伏，流 立方米、一立方米连接起来的话，可以环绕 金溢彩的农田。这是我们的农场。农场呵， 地球整整四图！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 这个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在它成长的道 呵！然而，海岛人民却自豪地说：“土方工 路上，充满着斗争的惊涛骇浪！文化革命 程再大，也毕竞能量出它的长短；继续革命 前，刚创建农场时，有人说，“崇明一直在 的道路才是无法丈量的！”今天，海岛上一 南坍北涨，是未定沙。农场不要搞建设，只 双双茧手，又正在描绘着一幅远景规划的 要能安置人、赚钱就行！”就是这个农场的 宏伟蓝图。海岛呵，正在迎接一场更为巨 党委书记带领广大职工一起，在文化大革 大、更为深刻的沧桑变革！ 命中批判了这条修正主义的办场路线，顶 现在，就让我们展开理想的翅膀，看一 住了这股妖风。他们说：“只有资产阶级才 下未来的崇明岛吧！ 连做梦也想着赚钱，我们一定要把农场建 那时，假若我们沿着环岛大堤漫 设成苹命的大熔炉，共产主义的大学校！” 步，就会发现当年浪迹斑驳，芦花纷扬的江 就这样，在文化大革命火红的年代里，农 岸，已是一个崭新的海港区了。海关大楼 场打响了翻身仗！人们的心在怀里扑腾着， 报时的钟声，正在不断地提醒人们：加快社 农垦战士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要叫农场 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要走 变得更加美好！一群群的干部、战士来到场 到时间的前面去！码头上我们远航世界各 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兴奋地谈论着农场 地的一艘艘万吨轮，装满了金色的稻种，雪 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一张张要求土地园 白的大米，精密的车床，正在启锚，震人心 田化，实现机献化，发展工业，创办业余大 弦的汽笛和呼喷的涛声一起在海天云水间 学的报告，也象雪片似池飞到党委书记的 回响！ 办公桌上。这一切汇成了一股潮流。这是 11 ==========第13页========== 奔腾向前的革命潮流呵，它冲击着每一个 也就是整个崇明岛的缩影？未来的海岛，在 人的胸怀，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激发着 毛主席“以粮为纲，全面发展”和“备战、备 每一个人的感情。在一次场党委扩大会议 荒、为人民”的战略思想指导下，将全部是 上，党委书记最后把拳头一挥，斩钉截铁地 实现了机械化操作的“园田化”的土地。将 说：“要发展，要大干，就要胸怀革命理想， 成为祖国的一个米粮仓！同时，它又有大型 制订远景规划！” 的海港、船厂，和化肥厂、炼钢厂、纺织厂等 就在那制订远景规划的日子里，又恰 一整套工业体系，以及综合性的大学。到那 逢这个农场业余大学开学，我们来到了这 时，工农差别缩小了，城乡差别正在一步一 个农场。场党委书记亲自为业余大学挂上 步地逐渐消失中。展望未来，我们的耳边又 了校牌。接着，又在开学动员报告会上，把 响起了那位农场党委书记的战斗预言。“在 手中的一卷纸打开，这是一幅未来的农场 无产阶级国家政权的支持下，共产主义的 的蓝图。书记说：“我们把远景规划的讨 幼芽不会天折，而定会茁壮地成长起来，发 论，作为农场业余大学的第一课，是希望同 展成为完全的共产主义。”我们正处于这样 志们能看到农场的明天，崇明的未来。我们 一个最辉煌的发展过程中，我们正通过坚 心目中要有一个共产主义的大目标！”图上 持不懈的艰苦奋斗，向着共产主义这个伟 大片的良田和整齐的工业区告诉我们，将 大的目标扎扎实实地迈出一步又一步！ 来，走进农场，说它是农村，它却有发达的 写到这里，我们心中不禁素绕起一个 工业区；说它是城市，它又拥有大片的农 炽热的念头：呵！明天，我们将以怎样眷 田。那时还要普及业余大学的致有。我们 恋的心情，回忆今天这畅想未来的岁月，向 的农场青年既务农，又做工，还上大学。我 后代讲述“姚刘沙”的变迁？是的，到那时 们的农场既生产，又炼人。农场将是共产 我们完全有理由，充满战斗豪情地告诉后 主义的一个雏型、一支幼芽。党委书记用 来人：如果说崇明的每一最土壤都是在大 这样几句意味深长的话结束了他的发言： 海里孕育的话，那么真正美好的桑田只有 “雏型、幼芽，在它们刚刚发生的时侯，往往 在革命的大风大浪中才能出现。今天，正 是不成熟的，幼稚的。然而这些革命的新生 在进行的，通往共产主义道路上的变革，是 事物，一经被理想的光辉照耀，它就富有最 一场最伟大，最深刻的变革！正是在这样 强大的生命力，它就会生长、开花、结果！” 一场划时代的巨变中，崭新的崇明岛呵，才 是的，在海岛1100平方公里的土地 无愧于祖国第三大岛的称号，焕发出了更 上，农场只是一角，而农场的这幅蓝图，不 比珍珠灿烂千百倍的革命理想的光辉！ 你早，金色的杭州湾 杭州湾，波涛万顷，象一叶蓝色的贝 的理想地点。远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 壳，镶嵌在祖国版图的东缘。这里，海岸辽 就在海岸上点燃了生命之火，至今，沙滩 阔，港湾深邃，是发展工业、农业和交通业 上还埋藏着前人遗留下来的石锛、陶腕。然 12 ==========第14页========== 而，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几千年的漫漫 马般的潮汛向他们发动袭击，这是震惊的 长夜里，这里兵祸连年，饥荒不断，生产力 杭州湾在试探着创业者的信心和勇气。劳 的发展常常受到已经走向腐朽、反动的生 动是紧张的，生活是艰苦的，然而，对海湾 产关系的束细。是，垮了；堰，坍了。海潮 的主人说来，艰苦，能砥砺革命意志，紧张， 咆哮，吞噬着房屋、农田。人们在痛苦中挣 更增添战斗豪情：终于，他们请大海让出 扎，纷纷逃离家乡。杭州湾，越来越荒芜，越 了近万亩土地。于是，在这片土地上，打桩 来越贫瘠，展眼望去，茫茫一片盐碱地，惟 机、推土机、卡车、吊车与川流不息的人潮 有浪花和白云作伴，野鸭与芦滩比邻。 汇成了一个新的海洋。第一支烟囱竖起来 杭州湾的海水，波光粼粼，象一面历史 了，第一座减压塔站起来了，第一幢厂房 的镜子，映出苦难中国的缩影；杭州湾的浪 盖起来了，海滩的面貌日新月异，杭州湾的 涛，吼声震天，发出焦渴的呼吁，等待着一 步伐一日千里，建设者们挥汗甩退东海潮， 场时代的变革。 用心血浇灌着献给祖国的这朵工业之花。 大概是在半个多世纪以前，有一位向 杭州湾，你象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含 西方寻找真理的民主革命家，为了“登中国 着热泪，注视着眼前的巨变。然而你是否 于富强之域，跻斯民于安乐之天”，曾经热 知道，是什么让你恢复了青春？又是什么， 烈地希冀着在杭州湾开辟一个发展工农业 感召着你身旁那几万颗奔腾跳跃的耿耿红 的“东方大港”。在那本呕心沥血写下的《建 心？你可以去问问那些膀阔腰圆的打桩师 国方略》里，他为“东方大港”画出了一幅浮 傅，那些年青英武的吊车司机，也可以去问 想驰骋的蓝图。他准备分段筑堤，围滩造 问那些卷起土布裤腿的民工，那些从全国 地，还计划修铁路，开运河，使港口“与大江 各地前来参加会战的基建工人。然而，最 以南各大都市相通”。这个宏伟规划问世 好还是去问一问我们那位年逾半百的工程 之初，曾经引起举国上下多少人的关怀瞩 队负责人一一老金。老金在这个问题上最 目。可是，一年、两年过去了，十年，二十年 有发言权，因为，你是他的摇篮，他是你的 过去了，杭州湾依然悲凉如故，随着岁月的 见证，他对杭州湾的感情比大海还要深沉！ 流逝，“东方大港”终究化为“理想空谈”，浪 老金出生在海湾北岸一户贫农的家 沫似地消失了… 庭。他一家饥寒交迫，世世代代浸泡在人 革命的洪流，把历史的车轮推向七十 间苦海里。那时，岸上有一座守卫海隅的 年代的今天。今天，杭州湾正在发生翻天 土城，城墙上凄凄凉凉地飘摇着一面黄龙 复地的变化。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 旗。不知哪一年，黄龙旗不见了，卫城上扯 导下，几万劳动群众挥动巨手舞彩笔，正在 起了青天白日旗。人们猜测着、期待着，可 海滩上描绘着一幅最新最美的图画一上 是世道非但没变好，日子却越过越艰难。有 海石油化工基地。 天，老金正和几个邻居小孩在海边拾黄 两年前，第一批测量队员来到了杭州 泥螺，落然间，天上飞来了“黑老鸦”，海里 湾。他们向英雄的大庆人学习，头顶苍天， 闯进了海盗船，侵略军端起刺刀，乘着潮头 脚踩污泥，赶飞了栖宿在芦丛里的水鸟，在 涌上岸来。顿时，卫城内外血雨腥风，农田 滩头插上一根根红白标杆。接着，浩浩酱 毁了，草房烧了，那面中国国旗被一个狞笑 荡地开来儿万名建设大军，近水扎定大营， 着的小胡子军宫拴在马尾后边，在血海中 打响了围海筑堤的战斗。秋风秋雨挟着野 拖来拖去。就在这一天，老金的父母和许 13 ==========第15页========== 多乡亲被帝国主义野兽逼进一个旱塘，杀 道：“你说呢，老同志？” 害了。老金，从此成了孤儿… 理想，美好…老金没有作声，此刻， 弹指一挥间，三十多年过去了。而今， 一股辛酸的潜流正在涌上他的心坎，往事 老金又回到了杭州湾。阔别多年，故乡儿 历历，如在眼前。充满理想的年青人呵，过 乎变得不能认识了。他去寻找那个杀人塘， 去，对你们来说也许是太陌生了。于是，老 早塘早己填平，枯骨累累的泥土'上，黄艳艳 金慢慢地蹲下身子，望着渔火荧荧的大海， 地盛开着公社的油菜花。菜地前，“人们竖 从杭州湾的历史，一直讲到三十多年前血 起了一块石碑，它记载着那场大屠杀，它铭 泪斑斑的那一天。 刻着阶级仇、民族恨，它要让子孙后代牢记 4.…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沿着海岸到 杭州湾的屈辱和苦难，牢记革命者的责任。 处讨饭。我常常挂着打狗棍回到这里，我 老金在碑前伫立了很久。是的，经历了一 问杭州湾：天底下还有没有穷人的活路？任 场时代的暴风骤雨，他回来了，以故乡建设 我喊，任我叫，杭州湾却不肯回答。 者的身份回来了！然而，除了建设，他还应 1 “有一次，我又俄又累，终于昏倒在海 当做些什么呢？ 滩上。一个戴草帽的叔叔把我从潮水里救 老金是个坚强、果断的指挥员。他爱 了出来。他抱着我，亲切地说：孩子，莫恨 抽烟，却从来不轻率发言。在队委会上，尽 杭州湾，它也是受苦人哇！仇要报，冤要 管有时气氛很热烈，他却在一旁默默地吐 伸，跟我走吧！) 着烟圈，直到别人都讲得差不多了，他才揿 “从此，我就参加了新四军游击队，走 灭烟蒂，耸耸披在肩上的旧军装，不紧不 上了革命的道路。几十年里，我明白了许 慢地提出一两点中肯、简洁的看法。老金 多道理，那第一条就是：只有跟着毛主席、 是冷静的，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 共产党去闹革命，才能赶走侵略者，翻身求 冷峻。每当他谈起故乡的变迁，谈起杭州 解放，国家才有前途，民族才有希望，我们 湾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他那感情的激流就 的杭州湾才能恢复青春！” 会滔滔地奔泻出来。 轮到青年们沉歌了。他们被老金的故 还是在海堤围成不久的时候。一天凌 事深深打动了，此刻，他们正在思索… 晨，老金卷起基地的规划蓝图，揉揉网满血 东方泛出了一丝鱼肚白，黎明的海风 丝的双眼，离开灯光不灭的工程队队部，信 阵阵吹来，掠动着年轻人的蓬蓬黑发，磨砺 步向大堤走去。·天还没亮，星是在黯蓝色 着年长者的铮铮鬓角。 的天穹上眨着眼晴，春潮晔哗地拍打着堤 “老同志，你是说，没有毛主席，没有共 壁。老金走着，走着，寒例的夜气驱散了他 产党，就没有今天的杭州湾！”一个小伙子 浑身的疲惫。哎？前面好象有人影，走近 领悟了。 一看，原来是刚来工地不久的儿个上海青 “老同志，你是说，杭州湾的今天，是靠 年。他们坐在海堤上，正海阔天空地议论 无产阶级革命斗出来的：”另一个小伙子也 着什么，看样子很兴奋。老金上前一攀谈， 领悟了。 才知道他们在工棚里谈了一夜杭州湾，反 “老同志，你是说，社会主义将使杭州 正睡不着，就索性起来看大海，观日出。 湾的明天变得更理想，更美好！”小伙子们 “对我们建设者来说，杭州湾真是太理 几乎同声喊出了这句话。 想，太美好了！”一个小伙子情不自禁地喊 “是呵，杭州湾的明天！”老金也感动 14 ==========第16页========== 了。他兴奋地擦亮火柴，点上一支烟，指着 的贡献。基地将使亿万劳动人民穿上美观 大堤内的那片新围的滩地：“你们想象得出 耐用的化纤新装，把祖国的城乡打扮得花 三、五年后基地的面貌吗？那时，要是我们 团锦簇；基地将使辽阔的农田盖上保温透 几个再来到这条大堤上，将会看到什么 光的塑料薄膜，那时，秧苗更青翠，瓜果更 呢？” 香甜，秋收季节分外美好；基地将向石油 他们向未来的基地望去，望去，渐渐 索取千百种有机原料，代替宝贵的农副业 地，夜色仿佛消褪了，东海升起了熹微的晨 天然资源，满足国防、宇宙、航空等部门的 光，一个工业巨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特殊需要；基地将提供各种先进经验，促进 是谁，第一个迎接杭州湾的黎明？是 我国自力更生地掌握石油化工新技术，加 热电厂那座耸入云表的大烟囱，它英姿挺 快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 拔，清烟袅袅，在青黛色的天蒂下俯视着整 这是一张多么瑰丽的图画！这张图画 个基地。炼油厂的塔群头戴钢盔，身披银 上，闪烁着毛主席“备战、备荒、为人民”伟 甲，俨然一队整装待发的战士。油罐、汽柜 大战略思想的光辉；这张图画上，谱下了一 座落在春草如茵的大地上，就象绿色棋盘 曲中国工人阶级奔向共产主义的理想之 上的一颗颗棋子。输送管道有如无数腾云 歌。 入海的蛟龙，向四面八方伸展盘旋。那一 春潮汹涌。浪花溅上海堤，仿佛在为 排排外形美观，设备新颖的楼房是涤纶、维 规划中的杭州湾翩翩起舞。老金和他的年 纶和晴纶厂，它们象一群工业巨蚕，月日夜 轻战友，迎着晨光，迎着海风，沉浸在美妙 夜喷吐着晶莹、剔透的化学纤维细丝。汽 的遐想中… 车在飞奔，火车在吼叫，万吨油轮破浪前 此时此刻，我们的老金也许想得更远 进，运来大庆闪光的原油…工厂区气势 了。你看他，凝视着曙色微明的大海，为什 磅德，景象万千，显示着社会主义新兴工业 么眉头渐渐蓬紧，脸上挂着严肃？他忽然 朝气蓬勃的战斗风貌。 指指前方说：“小伙子们，你们瞧，那是什么 如果说工厂区是龙腾虎跃的战场，那 地方？” 么生活区则是秩序井然的后方。这里有几 “杭州湾！”“东海呗！”年轻人一时不 百幢整齐的工人住宅大楼，有几十条绿荫 理解，都笑了。 夹道的柏油马路；有图书馆、体育场，有百 “远一点，再过去些呢？” 货公司、业余大学，为儿万名劳动者创造了 “那是太平洋！” 休息、学习的良好条件。 春潮在涨，老金呵，你又在想什么？ 石油化工基地，连同海湾沿岸的机电、 “我在想石油和理想。你们看，大洋彼 染料工业城镇，连同近旁的大型沿海国营 岸有那么一两个国家，他们也在海滩上搞 农场，结成一条金色的钻链，它绵延百里， 石油化工，可他们的原油是掠夺来的，在那 璀璨夺目，闪耀着社会主义企业大规模生 里，石油也根本不能为人民造福。他们用 产的异彩。 石油制造杀人武器，发动飞机军舰，到处进 毛主席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一系列 行侵略，妄图称霸世界。石油也许没有生 重要关系早就作了精确的指示。根据这些 命，然而把它一分馏、一裂化，就会分裂出 关系，特别是沿海工业和内地工业的关系， 两个阶级的利益和理想。这两种理想， 基地将对全国的社会主义事业作出多方面 个光明，一个黑暗，一个伟大，一个渺小，两 15 ==========第17页========== 种理想在搏斗！” 免于死亡。”历史的结论就是这样严峻：西 老金并没有讲更多的话，然而机敏的 方没有中国的真理，中国的真理是马克思 年轻人马上又领悟了。 列宁主义，一句话一“只有社会主义能够 “老同志，你是说，我们要站在杭州湾， 救中国”！ 胸怀全世界。我们要与帝修反抢时间、争 是的，社会主义是中华民族的康庄大 速度，彻底粉碎他们的梦想，让共产主义的 道。在这条大道上，老金走来了，亿万觉醒 理想旗帜时刻插在我们心头！” 的中国人民走来了。在同一个杭州湾，资 几个青年人，喊出了基地建设者的共 产阶级的理想已被东海浪涛卷入了历史的 同心声。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他 长河，我们无产阶级的理想却张开双翼，飞 们化精神为力量，变理想为现实，正在艰苦 翔在万里晴空。“东方大港”再也不是一纸 奋斗，创造着非凡的业绩。两年，仅仅两 空文，再也不是虚无缥渺的海市蜃楼。在 年，现在，我们己经看见了基地的雏型。杭 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掌握了自己命运的 州湾呵，你辉煌的明天就要来到了。 中国人民，将以前无古人的气魄，按照恢宏 在老金他们奔向未来的脚步声中，我 壮丽的共产主义理想蓝图，建设一个文明 们不禁又想起那位理想未竞的民主革命 富强的新中国！ 家。我们仿佛看见他寓居黄浦江畔精心编 呵，一轮红日腾出了东海，把百里海湾 写建国方略》，笔锋下奔腾着救国救民的 染得通红通红。太阳越升越高，金光灿灿， 滚滚心潮；我们似乎听见他抱病横渡黑水 照彻了正在兴建中的上海石油化工基地。 洋，手扶船栏，遥对海天渺渺，肺腑间进发出 树更绿，旗更红，烟肉、塔群、楼房的脚手 壮志难酬的无限悲怆。他曾经历尽千辛万 架，高高的打桩机，整个基建工地沐浴在金 苦，“奔走国事三十余年”，一次次努力，却 色的阳光中…老金和他的年青伙伴，以 一次次失望。他的事业中折了，他的理想 及千千万万新时代的建设者，正在用忘我 幻灭了，然而，这也许并不是他个人的过 的劳动迎接杭州湾的早晨。 错。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没 这充满希望的早晨，不也正象征着中 有，也永远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的面 华民族的光辉未来吗？ 目。“没有社会主义，就不能把人类从战争 你早，祖国新兴的石油化工基地： 和饥饿中拯救出来，就不能使千千万万人 你早，金色的杭州湾！ 士上 金鸡飞向彩云间 农村的蓝图写在土地上。 上面写着“农业学大寨”五个大字，下面画 这是批林批孔高潮中的一个春夜，金 着金鸡大队的土地一状如一只引颈高歇 鸡大队的仓库变得象电影院一样热闹。两 的雄鸡。这是一门考试题：同志，请你谈谈 盏三百支光的灯泡把这旧日的祠堂照得通 如何安排这块土地的未来。 亮，祠堂的门板被拆下来竖在中间，门板 张张庄稼人的紫膛脸把会场围得密 16 ==========第18页========== 不透风。他们是眼前这块土地的主人。而 有一个叫阿顺的富裕中农今天破例坐 此刻映现在他们心田里的金鸡大队，却远 到前面去了。是他对制订远景规划特别积 不是眼前这副模样。 极吗？那倒不是。他只是想坐得离支部书 饲养员站在地图前一个劲儿地比划， 记近一点，好听清楚，这回规划到底怎么搞 他卷了卷袖子，好象要跟谁吵架一真的， 法，干万可别伤了自己的利益呀！他揣着 谁要反对他的意见，也许真得吵一场。他 个小算盘，装做挺正经的样子坐着。 的意见是要把道路拓宽。好几回，他赶着水牛迎面遇上“铁牛”，只好两脚踏到秧田里， 会议由大队党支部书记洪解放主持。 溅了两裤泥浆倒无所渭，刚插好的秧苗踏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长得壮实，挺拔。批林 倒了好几块。还有不少弯弯曲曲的小路只 批孔运动开展以来，贫下中农满怀豪情，要 能跑水牛，不能跑“铁牛”，沿着这种路怎 进一步改造山河。多少个夜晚，他手捧马 么跑得到共产主义！眼下又订远景规划了， 列、毛主席的著作，畅想社会主义新农村 他悄悄去量了量拖拉机：黑，一公尺七，那 的未来；多少个清晨，他带领群众一起踏 么，这路得修三公尺，再少不行，水牛还得 田，测量每一条道路，每一湾水塘，每一 跟铁牛冲突；再宽也不行，又不开大型平板 块田地…对这块滋养他成长的土地，小 车，岂不浪费土地？ 洪怀着多么深厚的感情啊！正是父亲领到 这时候，拖拉机手倒是跟放水员在吵 土地证的那一晚，他和解放了的土地一起 架。土地搞园田化，要南北一个向，标准一 新生；正是这块土地上的斗争风雨，锻炼他 个样，两个小伙子一拍即合，两颗脑袋凑在 长大成人。 一起，越说越热络；可讨论到具体标准，拖 年轻的支部书记呵，看着这旧祠堂的 拉机手埋着头，五个手指朝前一伸：“越长 雕花窗、柱，他想到一 越好，省得打弯。”放水员是个酿舰的小青 五岁那年，鸡尾河干了底。一连几夜， 年，急得只是一个劲地拉对方的柚子：“这 他看见爹妈在油灯下对着土地证犯愁，说 么一条龙，放水怎么弄？”最后，还是植保姑 是富裕中农阿顺要买他家的地。妈放下手 娘帮他们做裁判，暂定八十米长。至于宽， 里扎的鞋底说：“这不是趁火打劫么？”爹一 这位裁判最有“权威”了，：二十米。喷雾机 脸怒气，伸手一拍土地证：“吃草根也不上 射程十二米，两边对喷，正合适。” 当！”不久，全村在祠堂开大会，小解放看 七八个知识青年凑在祠堂的门槛上， 见他爹毅然解开衣襟，从热烘烘的胸脯前 正小声讨论他们集体画的那张改造鸡尾 掏出那用层层红纸包着的土地证，减出了 河的草图，这些有志气、有文化的新农民， 强烈的心声：“我要入社！”入社，是怎么 下决心使这块低洼地早涝保收。 回事？小解放还不懂，只是他再也看不见 七十三岁的五保户曹老头也来了，搬 爹老是在自家的田里操劳了。有一回，爹 了块石板坐在墙角落头。他眯着眼，好象 拉着他在田里兜了一大圈，告诉他：“这一 什么也听不见，自顾抽他那尺把长的旱烟 大片土地，都是我们的。我们一是合作 管。 社。合作社一定能使这块土地富起来。” 壮实的民兵队长站在大门口，也在盘 一九六二年，村里发大水，灶头里都能 算他的想法：再美的规划，还得用枪杆子保 捉鱼。随着那浑黄的大水，一股歪风吹进 卫。 了村。地主分子居然在茶馆里说什么“大难 17 ==========第19页========== 临头各自飞”，上面，还来了个穿人民装的 电视室、电影场、图书室…”“蛮好！蛮好！” 所谓“领导人”开什么“懒汉座谈会”，说 不少人响应着。 要搞“三自一包”，刺激积极性。带着红领 这时，五保户曹老头磕了磕烟斗，别在 巾的小解放可懂事了，他急得饭也没吃，紧 腰里，级缓挪动了一下身子，抽出屁股下坐 了紧裤带，一口气跑了十里路到公社，找他 着的一块石板，双手捧着，颤巍巍地走到会 那当了公社党委副书记的爹报告。当时爹 场中间。洪解放连忙上去搀扶他，他发现， 把一张人民日报放到小解放面前，小解放 曹老头手里捧着当年地主家的一块界碑。 一看：啊！中共中央八届十中全会公报送 他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了！ 来了毛主席的声音！父子俩一起学着公报， 曹老头慢悠悠地看了看全场，全场立 颜时觉得心头明晃晃，好象怀揣着红太阳！ 时鸦雀无声。问遍金鸡大队，谁不知曹老 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公报的指引下，贫下 头旧社会的遭遇啊！说起来，他祖上原有 中农抗天灾、反潮流，坚决保卫了社会主义 三亩薄地，在他爹曹老大时，一场大旱，鸡 所有制！ 尾河干了底，曹老大到村北鸡眼井挑了一 他又想到，一九六七年那个春夜，祠堂 担水，地主拉住水桶，说这是他烧香求来 也象今天一样热闹，人们簇拥着披红挂彩 的“甘霖”，一桶水，一桶金。官司打到祠堂 的大队革委会牌子，愤怒声讨刘少奇复辟 里，戴着瓜皮帽的族长（地主的堂叔）把手 资本主义的罪行，热心地规划金鸡大队的 里的烟枪在空中画了个半圆，界碑就象地 米来… 主的大肚子似地朝外一涨，把三亩地圈进 年轻的支部书记呵，他意识到，一场 了地主的庄园。曹老大呼天叫地，天地不 更深刻的革命正在自己这一代手中进行， 应。他满含悲愤，一头撞死在界碑上！界 改造山河，这决不单纯是和自然界斗争。一 碑呵界碑，象征着地主阶级专政，钉在土 锹一管，都是向着几千年小农经济遗留下 地上，钉在穷人的背脊上啊！ 来的私字的沟壑开刀。 多少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曹老头坐在 讨论进行得很有意思，每讨论一条，洪 鸡尾河岸边的老树桩上，听着断续的蛙鸭、 解放就在本子上记一条，在门板上画一条。 犬吹、河水的鸣咽，看着村里地主家黑漆 当他在门板上画上条直贯全村的机耕路 大门上悬挂的飘摇的灯笼和祠堂里长明灯 时，富裕中农阿顺情不自禁地叫起来了： 的鬼火，就象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多少次 “哎呀！碍着我家房子啦！” 他挥起碗口大的拳头猛击土地：“金鸡啊， “哦，”洪解放的手不由在两间平房前 金鸡，难道永远掉在这黑洞洞的井底里！” 停下来。他笑着说：“舍不得你的老窝呀？ 一条条火舌在舐他的胸膛。这是复仇的火 大家都住进农民新村，一式的红瓦黄墙新 焰，理想的火焰！ 楼房，冬暖夏凉朝太阳，你肯不搬吗？” 往事历历，只要看一眼曹老头手里那 大家哄笑了。阿顺半信半疑地苦笑着 块界碑，人们都明白了。外面春风吹过田 点了点头。洪解放手中的笔无情地划过了 野发出“沙一沙一”声，只听见老人苍 他的两间陈旧的平房。 老的声音满含着感情：“刚才这小因讲得 最后，大家讨论到了这个祠堂本身的 好，托毛主席、共产党的福，你们一生下来 命运，做仓库显然是不合适了。一个小姑 就落在蜜糖罐子里，我老头子也开心啊！为 娘提议说：“在这儿造个农民文化馆，要开 了让大家永远过好日子，越过越好，我建议 18 ==========第20页========== 再开一个阶级教育展览室，把这块界碑放 利化的土地上正演出有声有色的农机大合 进去。我伲子孙万代都要记住，好日子是 唱…土地啊，我们就是要这样给你换上 斗争、流血换来的，千万不要忘记：还有 一身新装，去迎接崭新的时代。 林彪那样的坏蛋要搞复辟！”老人说着，亮 洪解放同志的思路，象跨上了骏马，一 晶晶的眼泪滴在一翘一翘的白花花的胡子 下子驰骋得好远、好远… 上。 看人间，哪一块土地不是我们开？是 “加强无产阶级专政！” 反动的奴隶主，第一个用带血的刀在土地 “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胜利万岁！” 上划出了私字的界碑。从刀耕火种的原始 洪解放激动地举起拳头。 社会到今天，士地上发生了多么深刻的变 “对！我来谈谈民兵建设的规划！”站 化！历史上各个阶级的代表人物曾经设想 在门口的民兵队长大声喊着要发言… 过“均田制”，“天朝田亩制度”…幻想着 人群沸腾了。年轻的支部书记一甩衣 “耕者有其田”。可是，只有一百多年前，无 襟，跳上一条长凳，抓住机会动员开了：“同 产阶级的革命导师马克思、恩格斯才真正 志们，我们贫下中农不仅要挖掉剥削制度 代表人民，用他们那火把般的巨笔在旧世 留在土地上的界碑，还要挖掉剥削阶级意 界的土地上写下了人类最美好的理想：“共 识形态里的私字的界碑。如果没有毛主席 产党人可以用一句话把自己的理论概括起 的革命路线，没有钢铁一样的无产阶级专 来：消灭私有制。”洪解放坚定地相信，“共 政，我们就谈不上建设美好的未来，金鸡就 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 永远飞不起来！我们要学习大寨人，与 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 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大寨人的方向是共 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 产主义方向，共产主义是斗出来的！” 裂。”随着私有制的彻底灭亡，由于私有制所产生的一切私有观念的污泥浊水，一切 散会了。人流涌出祠堂，象有一股热 物质上和精神上的界碑都将彻底瓦解、消 流，冲进了春寒料峭的田野。一支支手电 灭。土地，将敞开胸怀，舒畅地呼吸共产 的白光明灭着，伴随着人们热烈的议论声， 主义的新鲜空气！ 向四方散去。田野上，飘来了肯年人热情洋 这是批林批孔高潮中的一个春夜。在 溢的歌声： 这样的夜晚，全郊区、全国的土地上，有多少这样激动人心的集会！一双双劳动者粗 地有阳光百草鲜， 壮的大手，要锁住暴戾不驯的江河，开发千 人有理想劲头添， 年不毛的荒山，要结束几千年私有制的罪 毛主席指出通天路， 恶，用劳动和斗争把祖祖辈辈的理想，不断 金鸡飞向彩云间！ 地变为现实。这真是千万双大寨人的手啊！在这样的春夜，难道我们不是清晰地 正在祠堂里和大队两委会干部共同进 听到千百万贫下中农向着未来进军的雷霆 一步研究规划的洪解放，被这充满理想色 的脚步；难道我]不是清楚地看到无数只 彩的歌声吸引了，对着眼前的规划图，他仿 披着霞光的金鸡冲破了旧世界的重重井 佛看见，实现了园田化的土地象一块彩色 栏，引颈高歌，展翅飞向彩云间！ 格子的绸布在眼前飘动，实现了农机化：水 19 ==========第21页========== 春天的赞歌 人们常常赞美春天。春天，江河解冻 命以后更漫长的道路。革命的高潮时期，最 了，草青了，花开了，空气特别清新，阳光分 容易激发理想的火花。革命每跨出一步，理 外明媚。春天，使整个大地充满了生机。春 想也必然前进一步。工人、干部们，从各自 天，是一种欣欣向荣的象征。然而，人们是 的工作岗位出发，话题涉及到工厂工作的 否思索过，有怎样一种伟大的理想，要叫大 各个方面，畅谈了学习制度、干部队伍的建 自然的春天永远留在人间，要叫子孙万代 设、生产指标、技术革新等等各种规划、措 生活在永恒的春天里？ 施，整个会场热气腾腾。 现在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苏州河畔 这时，在会场的一角，有一个中年人站 的一家大型化工厂里，工人出身的厂生产 在一张饭桌上大口大口抽着烟，陷入深思 组负责人老潘，兴冲冲地穿过厂区中央大 之中。这位双手沾满油腻的老工人，听到 道，走向五层楼的办公大楼，准备去接待一 战友们的发言，也驰聘起自己的理想。他 位外宾。这一位中年人，一身旧的蓝布工 想起了在苏州河脂绷船上度过的童年，想 作服，一双翻毛皮的工作鞋，一张朴朴实实 起了二十多年前，苏州河畔污水恶臭，烟 的脸膛，似乎与其他工人同志，并没有什么 灰乱飞的一片黑暗景象；也想起了今天， 显著的区别。然而，别具一格的却是手里 这儿新工厂、新工房如春笋出土的蓬勃画 捧着一束色泽鲜艳、芳香扑鼻的鲜花。鲜 面…他突然举起手来高喊说：“我也来讲 花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说明刚刚采撷下 几句。我完全赞成大家刚才的各种建议，还 来。 要再补充一条。因为，我们是国家的主人， 位工厂里的工人，为什么捧着一束 考虑问题也要胸有国家的全局。拿我们的 鲜花呢？要说清楚这一点，我们就需要谈 化工厂来说，既要为国家增加生产，又要大 起八年前一次意外的相逢了。 战三废，缚住烟囱的‘黑龙’，为子孙万代造 那也是一个眷天的早晨。一月革命风 福，为建设将来最美好的社会着想…” 暴卷过了黄浦江胖，也卷进了这个化工厂。 这个老工人就是我们的老潘。 工人们薇着锣、打着鼓，奔向厂革命委员会 “说得好！” 成立大会的会场。 “这也算一条规划，写上写上！” 正象列宁所描绘的那样：“人民群众在 会场里发出一阵欢呼的声浪。一个祝 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象在革命时期这样以新 贺大会，成了制定向未来进军的规划的大 社会秩序的积极创造者的身份出现。”无数 会。工人们向新生的红色政权，献上了第 的工人群众，怀着激奋心情，拥到会场的台 一份厚礼： 上，递送着祝贺信。每一封祝贺信也都是 老潘的建议被厂革会采纳了。就在这 一篇激情澎湃的决心书。人们抒发着巩固 个大会上，群众-一致推举老潘负责全厂的 新生的红色政权的誓言，同时也展望着革 战三废工作。从此，老潘和他的战友们深 20 ==========第22页========== 入到各个车间，深入到工厂周围的里弄、河 …”他指点着，解释说 道，细致地调查研究，制定着如何使污水变 “真令人吃惊！这次我到新中国来采 清，烟囱除尘，植树栽花改造环境空气的具 访，的确有不少新闻喔。”外国记者感叹着。 体措施。多少个炎热的日子，老潘和战友 “哦？也许是出于一个记者所特有的 们一起钻进热气灼人、烟气呛人的烟囱底 职业敏感性吧，他看着正在培土的人群问 部，安装除尘设备；多少个呵气成冰的日 道：“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栽树？在制造氯气 子，老潘他们跳入透骨侵肌的水道里，布设 的化工厂，怎么会有一片绿叶生存？ 污水处理管道… 要知道，我虽然已经看到春风吹到了苏州 有一个上午，老潘组织了一支队伍，拿 河，吹到了你们的脸上，但是，它是吹不到 着铁锹锄头，在厂内外环境中植树栽花。披 化工厂的！” 着阳光，拂着春风，他们栽下了一株株青松 大概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吧，他又从 翠柏，酒下了一粒粒花籽果种，也种下了美 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说道：“这就是我在 好的理想。他们要叫化工厂三废杜绝，绿 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化工厂边上摄下的。” 荫复盖，春天永驻。 张照片上：几株枯树在毒雾迷漫中 正当他们在厂门口松土的时候，有一 抖栗。 位背着照相机，穿着蓝色条纹衬衫的外国 又一张照片上：一颗颗怪菜在田野间 记者，走到了老潘的面前。他带着友好的 遗烂。 笑容，彬彬有礼地向老潘摊了摊手，作出一 老潘看了看，意味深长地说：“谢谢您 个发问的姿势，说明他不识途径，想问问这 的好意。不过，我们中国工人阶级决心通 儿的地名、路名 过自己的艰苦努力，使这种景象不出现在 老潘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立即爽快地 我们国家。用我们车间一位小青年的话来 作了回答。然而，那位记者却闪过了一个 说，是要叫这儿留下春天。” 疑惑的眼神。接着又左顾右盼地望望四面 “好！好！我记下您的诺言。”外国记 的景色：眼前是一个烟囱耸入云天，各种管 者将信将疑地耸了耸肩膀。 道弯弯曲曲，气魄宏伟的新建化工厂；右 老潘友好地伸出了手掌：“欢迎你几年 面，沿着苏州河一带，是山丘起伏似的新工 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看。再见！” 厂厂房；往左，则是一条宽敞平坦的新村大道，大道两旁，色彩漂亮、样式新颖的五层 八年过去了，春天又来了。现在，老潘 楼工房排列整齐… 手捧一束鲜花，踏进了办公大厦四楼的 “啊？您说的没错吧？”外国记者侧着 间清静的会客室。 头，再一次发问。 “啊，好极了，好极了！潘先生，我们又 “是的。没有错。”老潘笑了笑，肯定地 重逢了。”一位穿着西装，长着金色头发的 点了点头。 外国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热情地伸出了 “解放前，我也曾经来到过此地。嗯 双手。 …记得那也是一个春天。可是，那不象 “我对贵国是很有好感的。上次回去 春天。这儿是一片破橱户区。那儿，苏州 后，我曾经发了好多条消息，真实报道你们 河里氽着菜皮，破蒲包，死狗，死猫，臭气冲 的情况，社会舆论界颇感兴趣。八年过去 天，头上，还飘着烟灰，沾满了我的衬衣 了，我想你们这儿变化一定不少，特地再 21 ==========第23页========== 访。你看，我遵守着自己的诺言，不是又然一新。如果你登高望远，看天，天空蔚来了吗？” 蓝，大气澄净，白鸽和苍鹰在晴空下自由地 “欢迎您光临，罗伯特先生。您看，我 翔潮。虽然远远近近烟囱无数，但，只有当 也遵守诺言，采来了一束鲜花，这是我们工 你走近仔细端详，才会发现那袅袅如白云 厂里的鲜花。”老潘含意深长地笑了笑。 般的轻烟，一会儿就随风飘散，影踪全无。 在这样的时刻，也许其他解释都是多 看水，百年来污臭发黑的苏州河，将变得清 余的了。罗伯特双手接过鲜花端详着，花 波荡漾。那时候，在旧社会曾经感叹“住在 蕊间透出一股幽幽的清香。 大河边，吃水也发愁”的人们，其子孙也许 “简直不可思议，不可…”他喃南自 正在苏州河里游泳锻炼。看地，园林化的 语。说着，立即走到窗前。 环境更为美观。新盖的工人新村和井然有 窗外是一幅春意浓郁的画面。苍翠的 序的街道，一齐湮没在青枝绿叶的波涛之 黄杨、塔松，茂密的梧桐、柳条，象一张巨大 中。 的绿色伞盖，遮掩着各种厂房、管道。在那 “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们的理想：这 穿过绿荫的一条条走道两旁，开满了色彩 儿永远是春天。”老潘充满豪情地介绍完 绚丽的鲜花。 毕。 “钦佩，饮佩！我看到了您八年前诺言 “这儿永远是眷天？”罗伯特重复了一 的正确性。请问，你们是怎样做出这种奇 句。“很好。你们中国人不讲空话，总是脚 迹的？” 踏实地，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一步地前 “我们只是跨出了第一步。”老潘谦逊 进。不象有些国家，在公害面前，陷入一片 地说，“我们是个发展中的国家，在维护和 混乱之中。” 改善人类环境方面还缺乏经验。植树栽花， 阵春风吹进窗子，罗伯特畅快地呼 是我们改造化工厂空气的试验项目之一。 吸了一口，说，“在你们国家，呼吸是多么自 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最近厂里正在发 由呵！我的国家却看不到春天。” 动群众进一步制订治理三废规划呢。” 罗伯特感触良多地想起了自己的国 “规划？还有更美好的规划？”罗伯特 家。原来，他的家，住在一个山川秀丽的风 说，“请介绍一下，好吗？” 景区。可是，自从这个地区冒出了许多资 “可以。不过，我们一个厂的规划，是同 本家的工厂，烟囱喷着“黑龙”，排水管流出 我们苏州河一带治理三废的规划分不开 了毒液。河水发黑了，鱼虾绝种了，树叶焦 的，是同我们新上海的城市建设规划分不 黄了，鸟儿不叫了，春天没有了。作为一 开的。让我给你综合在一起说说吧。”老潘 个比较激进的记者，他幻想着伸张正道，写 展开一个手势，逼指一大片土地，兴奋地讲 文章高喊：“快给天空治病！”“保障人生的 述起来。这位平时不善言谈的老工人，一当 权利！”可是，有哪位老板来理睬他呢？他 谈起自己的理想，却是那样滔滔不绝，神采 也曾经到一些所谓“文明”“发达”的国家去 飞扬。他描画了一幅多美的蓝图啊。 探索考察，寻找眷天。因而，也涉足美国、 让我们顺着老潘的手势看看这儿的明 苏联，想不到那儿的情况更糟了。美国的 天吧 有些大城市，终年笼罩在浓烟毒雾之中。 明天，这个上海的一角，尽管现代化的 在小学生笔下的作文中，连人们最常用的 工业高度发展，城市的面貌却变得更加焕 “蔚蓝的天空”，也变成了“灰色的天空”。 22 ==========第24页========== 人们上街时提心吊胆，甚至带着防毒面具， 赞美美好的眷天，更赞美美好的社会主义 一听到毒气浓度的瞥报，就拔腿往家里逃。 制度，给我们带来了理想的春天，永恒的春 打开美国的地图，有一半以上的河流，标着 天！ “毒水禁用”，因而发生“饮水危机”。在苏 这时，罗伯特正迅速掏出笔记本，飞快 联，也有多少清清的河流湖泊成了“毒河” 地记着老潘的话语，同时，细细咀嚼着，说： “死湖”。被称为“母亲”河的伏尔加，如今 “潘先生，我相信你们的理想一定会实现 成了霍乱等瘟疫的发源地，人们咒之日“魔 的。” 鬼”的河流，…这儿哪有春天呢？ 老潘却是那样诚悬地说：“我们始终记 罗伯特叙述完这些见闻，猛然摇了摇 得毛主席的教导，‘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给 手里的一束鲜花，激动地说：“这次回去， 我们开辟了一条到达理想境界的道路，而 我要想写一篇报道，报道这儿的春景。啊， 理想境界的实现还要靠我们的辛勤劳动。’ 朋友，我出一个题目，您能否谈谈，究竞是 所以，还要努力啊！” 什么原因，使你们的理想发出了奇异的光 罗伯特接上来说：“正因为你们不断努 芒，居然能留住了春天？” 力，所以你们的国家也留给了人们一个不 这时候，我们的老潘，站在窗前，舒展 断变化，不断前进的印象。我多么愿将来 双目跳望着那被春风吹过的绿树所泛起的 再来看看呀！” 波涛。宽阔的胸怀中同样翻滚着感情的波 是的。他如果将来再来，春天，又将以 涛。他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这一位普普 怎样一幅画面来迎接他呢？ 通通的工人，不，也可以说是一位中国工人 米 阶级的代表，用简洁的语言，充满自豪地回 一朵花能报告春天的来临。黄浦江， 答他：“因为这儿是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新 崇明岛，杭州湾，金鸡大队和那个化工广， 中国，因为我们有社会主义制度。” 在整个上海的蓝图上，也许只是几根线茶， 我们的老潘回答得多好啊。在今天的 几个红点，而上海的这张蓝图，又只不过 帝国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国家里，这些资 是我国整个日新月异的建设事业的一个组 产阶级统治者们的最高理想，就是为了金 成部分。上海人民的规划是根据气魄宏伟 钱、为了奴役人民。因此，工业的畸形发展 的国家统一规划制订的。中国人民手里正 和公害的灾难，就成了应运而生的双胞胎。 有千干万万张最美好的蓝图，上海一千万 那种表面“繁华”“文明”的城市，已经无可 人民正与全国人民一起，向着同一个理想， 救药地笼罩在腐朽的社会制度的黑烟之 沿着同一条大道，奔向光辉的未来！ 中，一天天烂下去了，难道会还有什么春 亲爱的读者，这是一份还没有来得及 天？而我们的无产阶级理想，根本的一点 写完的报告。此刻，在阶级斗争和路线斗 就是为最大多数的芳动人民谋利益。正是 争中描画蓝图的工农兵英雄人物正在面前 这个理想以及千千万万为理想奋斗的人 闪现；高元激昂的奋斗歌，正在耳边回响。 民，使现代工业的迅速发展和消除公害这 离开了广大草命人民脚踏实地的革命业 一对看来不可调和的矛盾，又如此和谐地 绩，是不能构成一篇完整的无产阶级的理 统一起来。我们崭新的城市，呼吸着社会 想篇的。因此，我们决心写下去，写下新的 主义制度的舒畅空气，越来越充满着旺盛 篇章，继续向同志们报告。 的生命力，无限青春，走向未来。呵，我们 (本栏题图：陈达林) 23 ==========第25页========== 乘长风，破万里浪 欢呼“风庆”轮首航胜利归来 宁 宇 嘹亮的汽笛， 指责钢板“抗击不了大洋风暴”， 在黄浦江上空回响； 挑别轮机“搏斗不了急流恶浪”。 祖国的东海岸， 造船工人斩钉截铁一句话： 立刻打开所有的门窗； “让惊涛骇浪检验她的质量！” 千万双欣喜的眼晴，迎接“风庆”轮胜利返航。 那一天，你启碇了！ 一千万人民的眼睛送你出港 高昂的船头， 携带着造船工人雄心壮志， 劈开了印度洋漩涡激流！ 凝聚着海港工人深情眼光； 银灰色船身， 满载着中国人民革命友谊， 迎击好望角十级风浪！ 展示着文化革命伟大力量！ 敏锐的雷达， 扫去了地中海重重浓雾！ 多少回日升月落， 国产主机，作叶， 咱们翻看报纸，收听广播 甩退了浩瀚大西洋！ 多少回月落日升， 咱们手抚地图，寻找展望—一 赤道线上的烈日， 南来的海燕告诉我， 黑海浪渍的盐霜， “风庆”号航行在哪个纬度？ 沐浴过海员黝黑的脸膛； 北上的海风告诉我， 革命人民的友谊， “风庆”号加油在哪个海港？ 爱国华侨的赞颂， 温暖着海员宽厚的胸膛… 你的汽笛，震荡万里海空，向地中海沿岸的人民问好！ 曾记得，“风庆”号出航前夕， 你的铁锚，抛在意大利海港， 有人说，国产轮不能远涉重洋， 猛击安东尼奥尼一巴掌！ 24 ==========第26页========== 你沿着非洲海岸航行 你放开热情的钢桑， 五星红旗，吸引了黑人兄弟的目光！ 问侯上海！问候祖国！问侯党！ 今天，你胜利返航了！ 啊！“风庆”轮，你看吧一 一身风采，威武英姿 百吨吊车列队扬臂向你致敬！ 每一块钢板， 万吨船台争先恐后把你探望！ 显示出独立自主的精神！ 又有多少新下水的远洋海轮， 每一颗螺钉， 将和你一起沿着毛主席革命航线， 闪耀着自力更生的光芒！ 乘长风，皱万里浪！ 布林的西港的叩门声(外一首) 摘自一位水手长的笔记 袁 军 一声响亮的笛鸣， 夜湖拍打舷帮发出一阵阵轻鼾， 划破布林的西宁静的晨空， 水手们浙渐进入了梦境。 “风庆号”甩退三大洋的风浪，又迎来亚得里亚海的黎明！ 是谁突然把船长室的门擂响？ 一急促的叩门声火一样撩人！ 你好，展光中的意大利， 船长迎来一位意大利少年， 请收起你雾的幕屏！ 金色的软发，纯朴、可亲： 你好，布林的西港，我们已叩响你的大门！ “船长先生，自从你们来到布林的西，我们的城市象吹进了春风一 布林的西微笑了， 多少意大利人奔走相告， 码头上挤满参观的人群 人们都在把伟大的中国谈论！ 英姿勃勃的“风庆号”，吸引着一双双碧蓝的眼晴… “啊，中国的巨轮，中国的主机， 二十五年新中国走过多么光辉的历程！ 凉腾的一天终于过去， 中国的雷达，中国的仪表， 港湾又恢复了情静； 二十五岁的巨人焕发出多么灿烂的青春！ 25 ==========第27页========== “关于中国，曾有人可耻地把我们欺连，' “亲爱的朋友，请把它留作纪念， 今天，我们才把他魔鬼的嘴脸认清！ 看着它，我们的心会贴得更近！” 此刻，我多想获得一桢漂亮的船照，要向所有的伙伴说明中国的真情！” 船长与少年握别在舷梯旁，深情地目送他在远方消隐 船长从墙上取下一方精致的相框 他似看见少年去把每一扇大门播响， 丝绣的“风庆”轮在海上破浪前进！ 这声音久久回响在城市的上空… 老华侨的深情 迎着阿斯哥尔海流， 苦难的祖国留给他这片破烂的篷帆！ 劈开印度洋的浪漩； “船长，请收下这菲薄的礼物吧 “风庆号”昂首鸣笛， 老人把帆片捧在亲人的面前： 来到路易港海湾！ “它记载着一个老华侨辛酸的生涯， 热枕的毛里求斯朋友纷纷来到船上， 它见证着祖国苦难的昨天！” 一双双黧黑的手把船身抚摸， 船长庄重地接过这帆片， 无限欢欣：“中国的，中国的一 船员们把它在手中传遍； 衷心的赞美扣动着船员们的心弦！ 啊，饱经风浪的帆片呵， 第二天“风庆号”正解缆启航， 你今天为什么这样沉重无限？ 岸边急急划来一条小船， 此刻，年轻的阿娟走向电舵， 一位老华侨立在船头频频招手， 一片红云升起在鬓边： 身旁站着他年轻的女儿阿娟。 “船长，听说在祖国男女都一样 啊，你侨居异国的老人， 姑娘们也能操舵当海员？” 怎能不把亲爱的祖国思念！ 船长走近年轻的姑娘， 尽管我们的主机已隆隆响起， 笑指着水天间展翅的海燕： 可又怎能辜负你火热的心肠一片！ “在祖国，年轻人都有美好的理想， 我们把华侨父女迎进驾驶舱， 姑娘们驾着银燕飞上无垠的蓝天…” 感情的波涛呵在他胸中翻卷； 阿娟感情地把闪光的舵盘旋动， 他含着热泪把每一处舱壁抚遍 青春的火花在眼中一耀一闪一 象游子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此刻呵，领航的小艇又把汽笛拉响， 突然老人转身走向船长， 异乡的亲人把祖国的巨轮深深留恋！ 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碎布一卷 (题图：李翔) 河，三十年前他驾一条木船来到非洲， 26 ==========第28页========== 新的镜头 边风豪 我接到一项任务：到东海钢厂平炉车 手漂亮的美术字，报头上用彩笔勾出一隔 间去拍摄一组氧气炼钢的照片。这个厂我 炉门吹氧炼钢的战斗场面，上端写着豌大 是熟门熟路，平炉车间更不用说了，它是市 的八个新魏体字：“保持成果，巩固成绩”。 里的一个先进单位，那里的许多新人新事， 我匆匆一瞥，见喜报是厂生产组写的，报道 都曾经在我的镜头中出现过。所以，一接 了炉门吹氧炼钢成功后，各班组出现的新 到任务，我就背上照相机出发了，心里想： 成绩。我不觉一喜：太巧了，这正是我打算 这没有什么难处，碰得巧，还能抢拍它几个 要拍的一个画面呀，便立即打开照相机，准 好镜头呢。谁知一到厂里，却大大出乎我 备动手。这时，锣鼓声已停。那贴喜报的 的意料… 人，得意地欣赏了一会，才回过身来。我一看，是平炉车间生产组负责人杨三福。他见我要给大红喜报拍照，笑咪咪的招呼了 一下。我对好镜头，正要扣动机纽，忽然证 我沿着钢厂滨海的大堤走着，忽然听 住了：有一个青年工人，手舞一把长柄刷 到一阵紧密的锣鼓声随风飘来。我敏感地 子，象飞将军从天而降般闯进了镜头，往 想到这可能同氧气炼钢有关吧，便兴致勒 宣传栏上刷浆糊·我连忙抬头看去，这 勃地循声寻去，不由来到了平炉车间的宣 个青年工人我认识，是二号炉炉长、炉门吹 传栏前。这里围着一人，锣鼓被得正欢。 氧的主将钟如泉的徒弟小倪，我想同他商 我留心一看，原来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 量，叫他暂停一会再刷，让我先拍一张照； 一张刚贴出的大红喜报上。看到这张精心 还未开口，小倪已丢下刷子，“哗”地抖开一 装饰过的喜报，我马上断定：它在贴喜报的 卷纸，就往喜报边上贴，却是一张大字报。 人心里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你看：中间 立刻，那大字报头上笔力雄劲的八个大 一个斗大的双喜，上面密密麻麻地写者一 字，跳入了我的眼帘：“马不停蹄，不断创 27 ==========第29页========== 新”。说来也怪，这张大字报竟象有磁力一 麻。” 般，一下子就把那簇看喜报的观众，吸引过 小倪笑得更厉害了，说：“杨师傅，你说 去了。至于那张喜报，已经没有人去注意 这张大字报是谁写的？两个炉前工，有一 它了，显得冷冷落落，孤孤零零。这张普通 个就是我师傅。” 大字报，为什么这样吸引人呀？！我仔细 “啊！”杨三福感到很突然，忙问：“你， 一看，原来这张大字报火药味重着呢，它 你师傅呢？” 一开头就尖锐地批评车间领导，不要陶醉 小倪眨眨那双大眼睛，带点神秘的语 于已有的成绩，不能以“保持”、“巩固”为 气说：“一下了夜班，就赶回去啦。告诉你， 名，搞原地踏步，不思前进。接着又建议在 他家里有重要的事情！” 炉门吹氧成功后，立即试验炉顶吹氧，更上 “厦？那好，一会儿我去找他。”杨三福 一层楼，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那股意气风 说完，打个招呼，迳自走了。 发的闯劲，深深感动了观众。只听大伙议 我看了一下眼前的大字报，觉得这是 论纷纷，还有人高声喊道：“提得好，快把 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后，在钟如泉 鼓敲起来助助威！”于是，一阵展天动地的 师傅身上出现的新面貌。我忙找钟如泉师 锣鼓声响了起来。大字报前，看的人拥得 傅去。 更多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杨三福，只见他脸上 二 流露一股茫然的神色，显然是很不高兴了。这时，刚巧小倪挤出人堆，一蹦三跳奔来， 钟如泉的家，离厂不远，一会儿就到 杨三福喊住道：“小倪呀，不行啊！不是我 了。给我开门的是他的老伴钟大嫂 不支持，是顶吹的条件不够啊！我的看法， “啊，难得难得，快进门！”钟大嫂见到 眼下还是保持保持炉门吹氧的成绩，你看， 熟人，话就象烧滚的开水一“咚咚”直响。 记者同志还特地赶来拍照呢。” 当我问起老钟师傅时，她的嗓音提得更高 小倪向我点点头，却对杨三福说：“记 了：“啊呀，这老头子不知在搞啥名堂，这两 者同志来得正好，我建议，请他给炉顶吹氧 天一回到家就钻在厨房里，围着煤气炉，开 造造声势，吹吹进军号。” 呀关呀，拆啊装啊，今天干脆把我赶了出 哦，小倪给我出题目了。 来，一个人躲在里面。你说怪不怪？！” 杨三福连忙劝阻道：“这不好。我们现 钟如泉是革新迷，一颗心全扑在平炉 在出的钢不算少啦！当然，炉顶吹氧比炉 上，家里的事向来不大过问。平时他爱好 门吹氧更先进，产质量会更好，可它技术要 扎铁丝，只要一有空暇，就拿上几根铁丝， 求严，炉内温度高，弄得不好炉子要出危 扎呀孔的扎出各种各样玩艺来：有象坦克 险！你师傅也会明白的。” 的，有象走马吊灯的，有象金猴攀高峰的。 小倪嘻嘻笑出声来。杨三福问道：“你 当这些玩艺放大时，一个个成了生产上实 笑什么呀？！难道我讲错了？小倪啊，今天 用的加料机、补炉机、运铁机。原来，钟 的成绩来得可不容易，我们要好好保持。等 如泉扎的铁丝玩艺，竞是一件件技术革新 到将来条件其备了，再搞顶吹也不迟。路 的模型。这已成了他的习惯。可现在怎么 要一步一步走，象你这样走路一蹦三跳，我 又对煤气炉感兴趣了？里面又有什么奥妙 担心总有一天要闯祸。不信，问你师傅去 呢？难道小倪说的重要事情就指这个？我 28 ==========第30页========== 带着好奇心，随钟大嫂跨进了厨房间 话头道：“炉门吹氧刚成功，马上又搞顶吹 厨房里的情景更使人诧异了，只见两 这样心急连着干，平炉吃得消吗？你我跟 个煤气炉喷射着猛烈的火焰，熊熊直烧，炉 炼钢炉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这点脾气还 上分别搁着两只崭新的钢精锅，钟如泉守 摸不到？” 在炉前。我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格登、格 钟如泉看着钢精锅没回答，侧过身从 登”直响，连这沉重而难听的声音，也没有 小桌上拿来一个铁丝扎的玩艺：大大的肚 能惊动他。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就象正 子象只大平炉。可身体显得高些，顶上还 从事一桩什么重大的试验。这时，钟大嫂 多了一根小辩子。杨三福皱皱眉头道：“这 的高嗓子响了：“喂，你看看，谁来啦！”我 算平炉吗？我们的平炉象一条蹲着吃草的 以为这一声招呼，钟如泉一定会转过身来 黄牛。现在，你让它头上生出这么长的角， 欢迎客人了。我做好了握手的淮备，谁知 岂不变成水牛啦！”这一说，我才明白这玩 他还象没听见似的样子，理也不理。钟大 艺确是个平炉的模型，这根小辫子大概就 嫂又嚷了一遍，他才算听见了，但依然没有 是顶吹用的氧气枪。 转身，双手忙个不停地摆弄着煤气炉，嘴里 “长角、短角都是黄牛，有什么象不象 说道：“看见啦，放高了，看来行啦！” 的！”钟如泉说了一句。 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逗得钟大 杨三福无话可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瘦和我都笑了起来。钟大嫂上前一步，一 茶，象是在斟酌着怎样说服钟如泉。过了 把扳转了老伴的肩胛，刚要开口，突然看到 好一会，才说：“我们要好好考虑客观条件， 煤气炉架上的新钢精锅，“哇”地喊了起来： 别的不说，就讲这个炉顶吧，我们一时就拿 “啊呀，你烧啥东西，把我刚买的新锅也拿 不出高级砖来砌。眼下炉门吹氧，炉顶已 来用了！”说着，伸手要去拿，却被钟如泉挡 经够受了，再要搞顶吹，炉顶受不了高温， 了回来。这时，钟如泉发现了我，笑着说： 是要穿顶坍炉的。”杨三福说完，微微一笑， “真对不起，今朝只好在厨房里接待你啦。” 意思是：老钟，看你还有什么充足理由来同 钟大瘦搬来了凳子，又泡了一杯浓茶。我 我辩论？ 不喜欢喝茶，却对那只造型别致的带柄白 “老杨，我看可以把炉顶升高。”钟如泉 瓷茶杯感到有趣。我知道这是他儿子从内 指着铁丝模型说道。 地捎来的，老钟师傅在车间里也放了一只。 “啊！”杨三福差点跳起来：“你叫它出 我正要对老钟师傅说明来意，却听外面“笃 角，又叫它长高，它还叫不叫平炉？！” 笃”敲门，进来的是杨三福。 钟如泉感慨地说：“平炉平炉，多少年 杨三福开门见山地说：“老钟，你真的 来，它那一天平静过？” 想马上动手搞顶吹？” 这时，钟大嫂叫开了：“老头子，什么味 钟如泉点点头，却不时看护着边上的 道啊，是不是锅子烧焦啦？”我一看那只搁 煤气炉。杨三福也注意到了，说：“烧什么 在高三角架上的锅子烧得很正常，另-一只 吃呀？看你，搞吃的真是个外行，火头太大 放在低三角架上的，锅底己经烧得异样了。 啦！” 钟大嫂要关掉煤气，钟如泉挡住说：“等一 钟如泉朝他笑笑 会儿。”话犹未了，只听“嗤”地一声，冒起一 “当心锅子烧穿！心急不得啊！”杨三 股白烟。钟大嫂顾不得老伴的阻拦，一把 福提醒着，自己若有所思地接着刚开始的 关掉煤气，拎着那只烧穿的锅子，跺着脚 29 ==========第31页========== 说：“你啊！你啊！” 这个生产组长能不急吗？ 杨三福呢，瞪着双眼，连连摇头：“我早 但是，当我们赶到现场时，不觉诧异起 就提醒过了，你心飞到哪里去了？多可惜， 来，只见炉台上秩序井然，二号炉安然屹 多可情！” 立，好象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杨三福用凝 钟如泉却出人意料地哈哈大笑起来。 惑的眼光看看我，象是说：是不是消息搞错 这一笑，不打紧，可把钟大嫂给气坏了，她 了！我们走过操纵室，却见小倪端坐在高 连连敲着烧穿的锅子说：“还笑！我要叫你 高的操纵台前，朝我神秘地眨眨他那双大 赔哩！” 眼睛，笑笑。杨三福问他：“你师傅呢？”小 钟如泉依然笑吟吟地说：“一只烧穿 倪用手往平炉顶上指了一指。我们正仰起 了，你看，这一只放高的，不是好端端的 头向炉顶看时，忽然上面响起一个闷雷般 吗？”他说着，俨然象是突然得到了什么重 的声音：“继续吹氧！” 大发现似的。那神情倒是一个好镜头，要 杨三福连忙摇手制止说：“慢点慢点！” 是在炼钢炉旁，我一定会抢拍下来，可现在 他快步走到炉前，甩手势叫小倪开启炉门， 是在煤气灶旁，怎么能拍呢！ 一把拉低安全帽上的看火镜，紧张地观察炉内。我也跟着拿了火镜看起来。当我们 三 看到炉顶右侧时，不由捏上一把汗：那上面有个补孔，虽然已经被填补得纹丝不透，却 炉顶吹氧开始连续试验了。我一得到 痕迹显然，说明刚才炉子确是穿过顶了！可 这个好消息，忙赶到厂里去。 以想见，二号炉同志是多么的勇猛沉着，事 钢厂之夜，是诗人们经常描写的题材， 先已作好充分准备，避免了一场事故。我 也是摄影记者所注意的好镜头。你想：如 推上火镜，只见钟如泉正从炉顶铁梯上从 同白昼的灯海，映红天际的炉火，工人们在 容下来。我激动地迎上前去，说：“老钟师 炉前簧夜奋战的勃勃英姿…哪一个画面。傅，不简单呀，这场事故解决得那么快！”不具有引人的魅力！ 钟如泉充满热情地答道：“我们还要想 突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二号平 办法叫炉顶不穿孔，把炉顶吹氧搞成功！” 炉穿顶啦！”我一听，心里也着急了，连忙拿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有钟如泉这样的 顶安全帽，跟着杨三福直奔二号炉炉台。我 钢铁汉，带领大伙干，再大的困难也能攻克 再也提不起欣赏钢厂夜景的兴趣，眼前似 的。 乎浮现出一个惊人的场面：炉顶正在呼呼 杨三福走过来说：“老钟，穿顶了吧？！” 吹氧，炉内钢水沸腾，炉温越来越高了，突 钟知泉点点头。 然，炉顶上有两块砖头耐不住钢水飞溅的 杨三福继续道：“我早就说啦，摘炉顶 高温，脱落了；被锁在炉内的火势，趁机从 吹氧，现在不到火候，你偏要硬上，差点弄 穿孔中窜了出来，腾起了几尺高的火柱 出大事故。好了好了，反正二号炉本来就 …我看看身旁的杨三福，他神情焦灼，唉 要大修，今夜你就老老实实摘搞炉门吹氧 声叹气，急急地奔跑。说实在话，他的心情 吧，能拿到几炉就算几炉。” 我也理解，要知道，二号炉是全市闻名的先 “不！” 进炉，是车间生产组手中响当当的一块“王 “啊，你还要试！”杨三福惊讶得静大 牌”呀！今天出了这样的穿顶事故，叫他 了眼：“要是再穿顶呢？” 30 ==========第32页========== “再补嘛！” 透亮一场奋战又继续进行着。多么好 杨三福上下打量着钟如泉那身被汗水 的一个镜头呀，我急忙打开照相机，冷不防 染上朵朵白花的工作服，加重语气说：“老 杨三福在镜头前一堵，气呼呼地说：“差点 钟，你就是一块钢，也顶不了呀！” 出了事故，你还拍啥照？” 钟如泉爽朗地说：“钢越炼越纯，人越干越有劲！” 四 杨三福摇摇头，用一种几乎是不容置辩的口吻说：“不行，我要对炉子负责，也要 失去了抓到一个好镜头的机会，心里 对你的身体负贵，我要采取行政措施。” 有点气恼；看到钟如泉同杨三福的分歧，又 “什么措施？”钟如泉问。 为他们担心。看来要拍好这组照片，还真 杨三福想了一下，答道：“一、马上停止 有点难哩！ 顶吹试验；二、开个大会，让大伙讨论讨论， 第二天我正要去炉台，经过耐火砖场 明确明确当前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地时碰到了杨三福，他笑咪咪地说：“老钟 杨三福话语不重，我一看他板着脸说 己经同意，炉顶吹氧停止试验。”我骤然一 话的神态，就知道他下了狠心。我一面替 听，儿乎发槽了，这怎么能使人相信呢！别 钟如泉着急，一面担心两人会立刻争吵起 看钟如泉平时话不多，可我知道，他那结实 来。谁知钟如泉却平静地答道：“就这两条 的身躯里蕴藏着一股永不枯竭的力量，推 措施？好呀，你听听大伙的意见看。” 动着他不停地大步向前。我相信，象他这 杨三福以为钟如泉会跳起来，想不到 样的人，不搞成炉顶吹氧，是决不会罢休 竟然是这样冷静的回答，大概炉子穿顶后， 的，更不会半途而废。你看，炉子穿顶，他 他也考虑后果了，便趁机通进一步道：“今 沉着应付，排解危急，这需要何等的机智和 夜就停止试验！” 魄力！你听，杨三福用行政措施压，他榔头 钟如泉道：“炉顶吹氧是厂部攻关小组 敲铁板一回答得当当响，这说明他对炉 决定的，又经过车间总支通过，我是共产党 顶吹氧具有何等巨大的信心和决心！可是， 员，只有执行组织决议的义务，没有推翻组 眼面前杨三福却说：“最近车间里对炉顶吹 织决议的权利。我想，你要大伙讨论，同志 氧刮的冷风不少，要是不停止试验，万一出 们也会这样的回答你。杨三福同志，你说 事，领导工作上就要被动。”这究竟是怎么 呢！” 一回事呢？难道车间里出现的几股冷风， 杨三福被噎得瞪着眼，说不出一句话 能把钟如泉吹倒了？我根本不相信。 来。 刚巧，小倪从场地那边奔过来，我上去 钟如泉转身迈开大步，跨上铁梯，面对 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问：“小倪，老钟师傅同 炉前的战友们，响亮地喊道：“各就各位，吹 意停止试验啦？”小倪点点头。我吃惊地问： 氧！”小倪一蹦三跳，奔到氧气管阀门处，转 “为什么要停止呢？”小倪拨开我的手，扬起 动了开关…刹时，炉子里又喷发出猛烈 他手里捏着的一叠报告纸，又眨眨他那双 的咆哮声。 大眼睛，带点神秘的语气说：“为什么？为 这时，我看到钟如泉巍然位立在铁梯 这个！现在我有紧急任务，对不起！”转身 上，挥动他那粗壮的大手，在熊熊炉火的映 又蹦跳着走了。这一来，我越发糊涂了：“为 衬下，钟如泉坚实威武的身躯，被染得绯红 这个！”这几张纸上有什么秘密呀？我只得 31 ==========第33页========== 大声喊道：“老钟师傅人呢？”小倪回答说： 顶砖哩！” “就在那边场地上。” “可杨师傅不同意升高，他已经通知砌 我穿进堆砖的小巷，东张西望，只见一 炉队，明天修炉时照老样子砌顶。他还决 车车耐火砖穿梭似地从我身边推过，就是 定，明天修炉之前开个大组座谈会，好好讨 不见钟如泉的影子。走啊走，忽然眼前一 论讨论。他要讨论什么：还不是想叫大伙 亮，在一堆耐火砖上看见了一个铁丝扎成 跟他‘保持成绩？。” 的玩艺，正是钟如泉扎的那个长了“角”的 钟如泉充满信心地说：“明天大家都去 平炉模型。 参加讨论！”说完，搓了搓手，“嗨”地一声， 这时，忽然听见一阵“嗨嗨嗨”的声音， 拎起了车把。小倪奔到车后，抓住了车沿。 象是有人在用力干活。顺声找去，在两旁 师徒俩把车往后退几步，齐心协力地喊 堆着炉顶砖的甬道中，找到了钟如泉，他拉 “一、二、三”，车辆猛地冲过了高坡，箭似地 着一辆装满耐火砖的车正要上坡。钟如泉 向前飞驰而去。 满面红辉，汗珠涔涔，昂起头，弓着身，用足 看了这情景，我不禁心潮翻滚：钟如泉 了全身气力，似乎要把一座山移动。我跑 所以要暂停试验，不正是为了分析矛盾，总 过去便问：“你为什么要停止试验呢？”他放 结经验，发挥群众的智慧，更好地夺取胜利 下车把，笑着反问：“你也听说了？” 吗？暂时的退，正是为了大踏步地进，在这 我点点头，说：“有人说最近车间里刮 普遍的原理中，充满着丰富的辩证法！老钟 了几阵冷风，不停止试验不行了。” 师傅在现实斗争中，把毛主席的哲学思想 “几股冷风，能吹得冷炼钢炉，你相信 运用得多么好啊！我决定参加明天的座谈 不？” 会，会上一定有一场深刻的思想交锋。 我心里感到热乎乎的：“老钟师傅，我相信你会坚持到底，不停地向前冲！” 五 钟如泉卷了卷袖管，提起了车把，说声：“好，来吧，向前冲！”我急忙跑到后面帮 座谈会在办公楼上召开。大楼临海， 着推上坡。但是，坡度比较大，我用了用 一排排落地长窗，面对着浩瀚大海，显得宽 力，车子仍是冲不过去。 敞开阔。窗外正看得见一条“钢四号”巨轮 钟如泉微笑着，问：“怎么办？” 冒烟待发的雄姿。 我说：“往后退几步，再冲！” 会场里，热气腾腾，会议桌上的一只话 “为什么要后退呢？”钟如泉加重语气 筒，被人们争来夺去，抢着发言。会议主席 地又问了一句。 杨三福已经无法巡握会场了。 “这！”我正若有所悟，小倪奔来 小倪见我迟到了，告诉我说，这个场面 了，他把一大叠报告纸交给钟如泉，说：“师 是杨三福引起来的，他摆了个观点，说平炉 傅，各小组讨论的记录都汇总上来了。大 就是平炉，出了角还象什么平炉！升高了 家的看法，同你完全一样，顶吹成败的关键 炉顶，要是顶吹上不去，连炉门吹氧也泡 在炉顶。大家说，明天修炉，趁热打铁，把 汤，眼前就是要保持炉门吹氧的成果，不能 炉顶升高。”我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小倪说 冒险乱闯。大伙要同他辩论，搞成了这副 的紧急任务了。 样子。我问老钟师傅发言了没有。小倪眨 钟如泉兴备地说：“好，我正在准备炉 眨他那双大眼，带着神秘的笑容答道：“你 32 ==========第34页========== 看，他稳坐在那里，按兵不动哩！”我看看钟 了，这个还用得着问吗？连小孩子也知道 如泉：他挤在人丛中，神采奕奕，那炯炯双 这叫杯子。可就是有人说：不，这不象杯 眼，闪耀着灼热的火花，好象如饥似渴地捕 子！’讲这个话的人是谁呢？就是大名鼎鼎 捉着每一个战友的发言。他手上还安详地 的所谓‘圣人孔老二。”说到这里，会场上 捧着一只同他家里一模一样的带柄白瓷茶 开始活跃起来了。钟如泉指指那根样子很 杯。钟如泉就是这样常常叫人出乎意料。 好看的杯柄，继续道：“古时候，杯子都没有 我又看看杨三福，只见他皱着眉，瞪着 柄。后来，人们感到不方便，才装上一根 眼，斜视着围在桌前抢话筒的人群，嘴里喊 柄。孔老二这人对任何新的东西都要反 着：“遵守秩序！遵守秩序！”可是毫无效 对。那一天，他端着一个带柄的杯子，左瞧 果。只好朝钟如泉挥挥手，示意他有什么 右看，恼火地连连摇头哀叹：杯子不象杯 意见快讲。钟如泉却依然坐着不动。 子！杯子不象杯子啊！’” 一位老年工人激动地讲完，立刻就有 会场上更活跃了，人群中发出了笑声。 几只手同时伸向话筒。一个身材魁梧的工 钟如泉接着道：“我们看，杯子装了柄 人喊道：“我是砌炉队的，我要先发言。我 拿起来方便，用起来灵巧，”钟如泉用手转 们队支持搞顶吹试验，保证把炉护顶升高、砌 动着杯子，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这是一 好！”说着伸手抢话筒，但一个颈上围着白 个好杯子。比起过去那个不装柄的杯子， 毛巾的女工紧抓不放，说：“我代表铁姑娘 有进步，有发展！这是劳动人民在实践中 运输队，保证多装快运，支援顶吹…”另 的一个创造！” 一个头戴安全帽的老工人索性不用话筒， 话音未落，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 抢着喊：“让我先发言，我马上要赶去接班， 声。说得多好啊，我的手掌也拍得发烫了。 我们化铁炉车间保证增产铁水，让平炉吃饱吃好！”这样一来，好几个人都不再抢话筒了，提高嗓门纷纷发起言来…杨三福感到无法掌握会议，倏地站起来，也提高嗓门喊道：“一个一个讲！再抢，我要宣布散会了。”可是那声音好象谁也没听到，大家依然各自发着言，弄得他哭笑不得，神情很尴尬，还是只好向钟如泉讨数兵：“老钟老钟，你发发言，会议就结束吧！”钟如泉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说来也怪，就在这霎那间，会场上竟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静悄悄地等着听这位氧气炼钢的革新闯将讲话。我想，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一定会讲几句激动人心的豪言壮语，谁知他举起那只杯子，突然问道：“同志们，这叫什么？” 这一问，却把大家问呆了。钟如泉接着道：“同志们一定会想，钟如泉今天怎么 88 ==========第35页========== 真想不到平时说话不多的老钟师傅，今天 取新的胜利。要不，老是想把航船停靠在 会讲出这样生动而深刻的故事和道理。 港湾里，怕这怕那，以为这样就碰不到风 这时，小倪突然插话说：“我们要当心 浪，平安无事了。其实，这恰恰是最危险 啊，可不能象孔老二那样，看见平炉上生只 的，当你躲在港湾里踏步不前时，别人早就 长角，就连连摇头：‘唉！唉！平炉不象平 场帆远航，赶到前面去了。这时候，你落后 炉！平炉不象平炉啊！”屋里又爆发出哄 了，你一心想巩固、保持的什么战绩啦，成 堂大笑。 果啦，也就统统的丢掉了。老杨啊，社会主 杨三福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显然，钟如 义革命和建设需要我们多炼好钢，世界革 泉的话，抓住了他的要害，触到了他的痛 命需要我们多炼好钢，我们要有雄心壮志。 处。我想：杨三福这下该认输了。谁知笑 老杨啊，你听，大跃进的浪涛象海潮那样， 声刚停，杨三福争辩道：“老钟，你讲的是两 即将到来了，我们应该昂首阔步，团结在一 千年前的故事，今天我们讨论的是生产上 起，共同把革命的航船推到汹涌澎湃的热 的事情，根本勿搭界” 浪中去闯一闯，新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正巧，窗外传来“鸣”地一声汽笛长啸， 钟如泉的话，说得多么发人深思啊！我 “钢四号”·巨轮满载着优质钢材启锚远航 暗暗赞佩这个全厂有名的先进生产者，经 了。钟如泉触景生情地指着这艘小岛般的 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缎炼，路线斗争 巨轮对杨三福道：“老杨，你看，那轮船头上 觉悟可高啦！会场上悄然无声，我的思绪 多了个什么呀？”杨三福抬头向外一看，果 也被引入一个新的境界，哲学的境界，战斗 然船头上多了个东西，他自言自语地说： 的境界！ “咦，这条船怎么啦，头上还套着一条小船啊。”大伙一听禁不住哗然大笑。小倪边笑 六 边解释道：“杨师傅，这不是条小船，它叫‘球鼻’，装上它，大轮船就能开得快哩！”杨 炉顶吹氧终于成功了，钢的产质量和 三福“哦哦”地应着，开始感到自己不注意 炉龄都跃上了新的高峰。消息传来，我马 学习，太孤陋寡闻了。 上又背着照相机，赶到现场去。正是无巧 钟如泉接着话头说：“这就是发展，这 不成书，就在平炉车间宣传栏前，又看到杨 就是变化，从前的大轮船也不是这样的，要 三福和小倪在张贴什么。我走近一看，贴的 不注意，过儿年又不认识它了！事物就是 是一份决心书。头上也写着八个大字：“继 这样不断地发展变化：，我们只有努力学 续革命，乘胜前进！”具名是三个炉前工。 习，才能使自己的思想适应新的情况。”钟 我问小倪：“三个炉前工？其中两个是 如泉神态昂扬地说到这里，又举手指向远 你和老钟师傅了，还有一个呢？”小倪又眨 处的港湾：“同志们，请看！”我连忙拾头远 起他那双大眼，带着神秘的笑容道：“还有 望，只见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千船竞发，百 一个嘛，远在天边！”我立刻明白了，笑着对 阿争流，辽阔的祖国海噩多么生机蓬勃，发 杨三福道：“近在眼前！”杨三福眉开眼笑地 达兴旺！又听钟如泉意气风发地说道：“依 说：“这次呀，你一定能完成任务了。”我很 我看，我们干革命，就象大江大海里行船， 兴奋，立刻拿过照相机，说：“好，给你们三 即使面临着排山倒海的惊涛骇浪，也要鼓 个炉前工拍一张！老钟师傅呢？”小倪东张 足干劲，力争上游，才能破浪向前，不断夺 西望了一会：“咦，刚在这里，一眨眼又不见 84 ==========第36页========== 啦！”我不由得着急起来，这一次可不能再 一看就知道：这是化铁炉的模型，钟如泉又 落空。正要再问，忽见钟大嫂急匆匆赶来， 在搞技术革新了。他看到我，说：“找我做 见到杨三福就问：“老杨，我家老头子呢？” 啥？”我说：“找你拍照。” 杨三福答道：“我们也在找他呀！”钟大瘦急 他沉思了片刻，从我手中抽回他的臂 了起来：“咳，这老头子，他儿子难得从内地 膀，说：“你的任务是要拍个新的镜头？”我 回来探亲，爷儿俩只见过一面。前些时，搞 点点头。他接着说：“可是炉顶吹氧的事已 炉顶吹氧，倒不去说他，现在搞成啦，还不 经过去了，今天我又有新的任务了。你看， 见个影儿。今天他儿子要回去，.总得送送 化铁炉的同志正在大干苦干，增产铁水，要 啊。”杨三福说：“这样吧，我们四个人分头 把平炉喂饱喂好，我怎么能甩手跑开呢？” 去找，谁找到老钟，就拉他到这里来。”我 我有点越尬了。 说：“好，一言为定。就用决心书为背景，给 钟如泉说：“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社 你们拍一张。”大家都同意了。 会主义祖国，每时每刻都在出现新的镜头， 我正要拔步去找时，忽然听到厂部的 你还怕拍不到吗？有你拍的机会哩！”说 广播在播送一篇通讯，说炉顶吹氧成功后， 完，他一头钻进化铁炉，无影无踪了。他说 化铁炉车间正在开展工艺改革和技术革 的这儿句话却在我耳际久久回荡… 新，日夜苦战，以保证平炉的铁水供应；各车间闻讯后，纷纷赶来支援。我一听，心中 同志，你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没有？要 一动，于是就迈步往化铁炉车间走去。走 我自个儿说嘛，我说：完成了。我从踏进钢 近五号化铁炉炉边，看到一位工人师傅蹲 厂到现在，要拍氧气炼钢的新镜头，不都 在地上，埋头做着什么。我就上去拍拍他 一个个的呈现在你面前了吗？但是，也应 的肩膀问道：“老师傅，你看到平炉车间的 该承认，我还没有完成任务，因为正象老钟 老钟师傅吗？”等到这位师傅一转过头，我 师傅说的，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正在 不由得惊喜地叫起来：“老钟师傅！”我上去 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每时每刻，新镜头层 拽住他的臂膀说：“大家都在找你呢！”这 出不穷呢！ 时，老钟师傅手里又在用铁丝扎着个新 (插图：宋治平题图：宋正谋) 玩艺，样子象一位威风凛凛的铁将军。我 35 ==========第37页========== 笔 余思涛 至今，我的心中还回荡着一支文化大革命中流行的，关于笔”的战歌： 拿起笔，作刀枪集中火力打射狼，红色后代在成长，文化革命当闯将！ 是的，笔，对于我们这些在新中国幸福成长的年轻人来说，那是最熟悉不过的工具，打从儿童时代起就开始交上朋友了！ 记得在幼儿园的时候，当我第一次捏着蜡笔画出天安门、写出“毛主席万岁”五个大字，曾经是多么欣喜若狂地跳上凳子，拍着双手向小朋友们宣布：我学会写 字画画啦。 八月底的一天，我们几个红卫兵小战 还记得上学前的一天，我的爷爷，一个 士在校门口刷大字报，揭露一小撮走资派 即将退休的老电工，戴着老花眼镜，握着那 推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严重罪行。刷完， 把用了几十年的电工刀，细心地帮我削好 我把刷浆糊的扫帚扛在肩上，嘴里哼着歌： 儿枝新铅笔，一边用颤抖的声音一次又一 “拿起笔，作刀枪，集中火力打豺狼…”正 次地叮嘱：“龙妹哪，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睁 要招呼同伴们到旧区委去，忽然看见校长 眼瞎，你可得牢牢记住，这是毛主席给你 李连甫带了几个人，气急败坏地从办公大 的笔呀！要听毛主席的话，好好念书哇！” 楼那边奔来。 爷爷笑眯了眼，泪水顺着深深的皱纹您簌 “龙妹，忙什么呀？”李连甫居然装出亲 往下流。 热的模样，其实，谁不晓得他是个吃羊羔的 从这以后，我才懂得了手中的笔来之 狼外婆。 不易。但是，应当说，对笔的意义真正有一 “忙什么？造你们一伙的反！” 点较为深刻的认识，还是在八年前，文化大 “造反？嘿嘿，好哇。”李连甫吊起他那 革命拉开壮丽序幕后不久… 双三角眼：“还是先把你自己的功课管管好 86 ==========第38页========== 吧，开除你的报告还在我手里呢！” 人的举动。 好熟悉的咒语啊！记得住在我家隔壁 “我叫朱锦林，”那人坦然一笑，“华江 的玲娣，因为考试期间坚持开展毛主席著 电机厂工人，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我说 作学习小组的活动，被叫到了校长室。李 哪，光凭刚才那种错误态度，你就该好好检 连甫吊着那双三角眼，气势汹汹地威胁她： 查检查。文化大革命烈火烧起来了，你却 “你基础差，留过级，要掂掂自己的份量！ 说什么乱透了，乱透了，可我们工人说，这 如果你不听话，继续破坏教学秩序，影响知 火烧得好！好得很！你看看，你们推行修 识质量，那么，别忘记校规：连留两级 正主义路线，连十五六岁的红卫兵都起来 开除！哼，还是先把你自己的功课管管好 造你们的反，这正说明好哇！”那人又转向 吧，开除你的报告还在我手里呢！” 我们，“小同志，我们工人坚决支持你们，拿 工人的女儿玲娣没有屈服。果然，考 起笔，作刀枪，向资产阶级修正主义猛烈 试结束后不久，她被赶出了校门。 开火！”我心头一热，双手紧紧握住了那枝 现在，李连甫又摆出整人的架势来了， 笔… 真是瞎了他的三角眼。我大声顶道：“想吓 当时，我还是个戴红领巾的中学生，一 唬人？！扒开你的眼睛看看，如今不是你开 副孩子气，两条腿老喜欢往外边跑。可是， 除玲娣那个时候了！”说着，提起饱蘸墨汁 校门口那场风波发生后，我仿佛几天里长 的笔，在李连甫的名字上打了三个又黑又 了好几岁。我逐渐明白了，不管年龄大小， 粗的叉叉。 我已经是一个成士了！我用那枝工人师傅 这下，李连甫的三角眼吊得更难看了， 送的笔，写出了许多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 他抖着一双又白又细的手，拿起我刚刚用 线的大字报。呵，战士，革命战士，一个思 过的笔，叭哒一声，折成两截，嘴里咬牙切 想开始在你心头萌动：，这枝笔的份量究竟 齿地骂道：“我让你们造反！造反！” 有多重？看看李连甫折笔时那凶狠模样 我火了，跳起来刷地一下把带笔头的 (后来才知道，他忠实推行修正主义教育路 半截从李连甫手里抽下来，弄得他一手黑。 线，极端仇视文化大革命决非偶然，据揭发 李连甫摊开一只黑手，对围在四周的 查证，解放前，他从狗洞里爬出来后，当过 人说：“乱透了，乱透了，无法无天啦！”他身 国民党某省教育厅的模范科长，是个叛徒、 后几个人也乘机起哄，往学校里挤。看样 反革命分子)，再想想朱锦林老师傅意味深 子，想阻止我们去旧区委造反。 长的话吧，你会感到革命战士手中的笔重 这时，人群里发出一个宏亮而严厉的 似千斤，你会不由联想到鲁迅所比喻的匕 吼声：“不准动：”只见一个工人模样的人分 首、投枪；联想到抗日时期，抗日健儿们用 开众人，走到我们身边。他三十多岁，长方 竹签作笔，锅底灰作盟，沙盘作纸，勤奋学 脸，两道浓眉压得低低的，机敏的眼晴里闪 习的景象；也会联想到艰苦的战争年代，在 着愤怒的目光。他腋下挟着一大卷白报纸， 敌人的囚牢里，竖强的共产党员用半截铅 结实的拳头里攥了几枝新毛笔，看样子刚 笔，写下了一份份不屈的战斗报…你会 从商店里采购回来。他把一枝新毛笔轻轻 深深地激励自己，伟大的工人阶级正站在 地放在我的手心里：“红卫兵同志，给，谁也 你的面前，关注着你，期待着你，引导着你。 夺不走它！” 写吧，用战斗的笔批判旧世界，用战斗的笔 “你？”李连甫直哼粗气，恼怒地盯着那 描绘新世纪！ 87 ==========第39页========== 当然，在革命的征途上，这才迈开了第 老朱师傅留神地看着那行墨迹未干的 一步。要经过多少革命实践，才能锤炼成 结束语，关心地询问：“干得好快呀，自己感 一个无产阶级战士呵！就拿这枝笔来说吧， 觉怎么样？” 朱锦林老师傅在斗争中双手交给了我，接 “就要把他们批得拾不起头，张不了 着又倾注着满腔热情，一遍遍地教我操练 口！”我挺了挺胸脯，干脆地回答。 “枪法”。每逢这种时候，我会感到周身热 “哦？”师傅听了微微笑了笑，似乎觉察 血沸腾，拿笔的手更有劲了。我知道，这是 到什么。他没有再吱声，很快就看完了稿 党的温暖，这是阶级的力量。 子，又从头至尾仔细翻了一遍。“小鬼，还记 又过去了两年… 得两年前，你们校门口发生的事吗？”他突 我们区的红卫兵早已实现了革命大联 然这样问我。这怎么会忘记呢？可是不等 合，成立了红卫兵军区，还办了张“军区战 我开口，师傅已经接下去讲了：“你们中间 报”。红卫兵战友推荐我当了战报通讯员。 有一个红卫兵在李连甫的名字上打了三个 这时的朱锦林老师傅已经是区革会教卫组 叉叉，还把他闹了个大黑手，是不是？”你瞧 负责人了，他经常到军区战报来跟大伙谈 瞧，老朱师傅连小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我 谈思想，谈谈工作。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小鬼，你知道， 当时，在毛主席的伟大号召下，浩浩荡 那是两年前的红卫兵了，如果老是给他涂 荡的产业工人大军正开进上层建筑。广大 个大黑手，喊几声‘砸烂他的狗头’，行吗？” 红卫兵、青年学生、革命知识分子热烈欢呼 闹了半天，老朱师傅在将我的军！我不好 这一历史性的进军。一小最阶级敌人放出 意思地笑了。 种种流言蜚语，攻击这场革命。也有一些 朱师傅的神色却渐渐严肃起来：“再 观点模糊的同志，对毛主席这一伟大成略 说，提‘自己解放自己’的人，也不都是‘李 部署不理解，不认识。 连甫’吧，恐怕极大多数还是我们的同志 一天深夜，“战报”办公室所有的日光 呢。要分析，要说理，每打一仗，都使阶级 灯都亮着，所有的人都伏在桌子上紧张地 力量继续朝着有利于革命的方面发展。来， 写着。七月的天正当闷热，人们挥汗如雨， 大伙讨论讨论，该怎么打好这一仗。” 只听得笔尖触纸发出的沙沙声。要知道， 我刚想给朱师傅找张椅子，可师傅比 明天将发三整版欢呼工宣队进驻学校的文 我手快，他从桌子里抽出个空抽斗，竖放在 章，现在还在猛赶哩。 地上：“看，现成的凳子。”哎，我们的老朱师 我写的一篇是《评“自己解放自已”》。傅呀，就是这么个人，跟他在一起，总让人也许出于对工人阶级深厚而朴素的感情 感到亲切、温暖 吧，我是悠着一口气写这篇文章的。写到 老朱师傅跟大家讨论，通常采用“启发 最后，感到用钢笔已经不带劲了，就提起 式”，他不多说，却让你在一个个间号中思 师傅送的那枝毛笔，写下了一行结束语： 索答案。这会儿，他坐在“小凳子”上，那双 “…谁反对工人阶级领导，就砸烂他的狗 深藏在剑眉下的眼睛，闪着炯炯的目光。 头！”我刚搁下笔，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扭头 “想一想，有些人说要‘自己解放自 ~看，是朱师傅。 己'，难道工人阶级不算‘自己’？你跟工人 “报告，任务基本完成！”我啪哒立正， 阶级不是‘自己人’，你又是什么人呢？再 调皮地敬了个礼。 看一看，中国历史上，资产阶级也曾经发动 38 ==========第40页========== 过多次革命，可有哪一次成功过？为什么 火炬，直通向天边。前进号乘着火光朝着 他们不能‘自己解放自己’？…要懂得，只 远方破浪前进。我站在船头，把师傅送的 有无产阶级才能解放全人类，只有无产阶 礼物紧紧贴在胸口，这是一只金灿灿的炮 级才能最后解放自己。” 弹壳（我知道，这是一九五二年他从抗美援 我双手抱着膝盖，身子向前冲着，眼睛 朝前线带回来的)，一枝折断的毛笔。我望 一眨不眨地听着老朱师傅的话。你听听，他 着滚滚的江水，心里细细体会着师傅那一 提的两个问题多尖锐多深刻啊，我怎么就 腔没出唇的话。 没想到呢？人们散开了，我仍然坐在那里， 不用说，师傅送那只黄橙橙的炮弹壳， 耳边紫回着那席难忘的敩海：“小龙妹，打 是为了让我插上那枝战笔的。我怎么会忘 仗光凭冲劲不行，顶重要的是象鲁迅所说 记呢？战笔啊战笔，打从师傅手里接过你 的，学会操马克思主义批评的枪法’。”呵， 以后，你就清晰地记下了文化大革命的一 火热的革命高潮，往往象一个盛大的节日。 代新战士成长的足迹。我曾用你，写下一 它使人们的思想来个飞跃，就象春笋能在 份份大字报、批判稿；写下一页页学习 一夜间刷刷长出一大截那样。这一夜，我 毛主席著作的心得笔记。我更不会忘记，那 似乎又懂得了许多。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天深夜，我又用你记下了师傅语重心长的 小龙妹，在阶级斗争的战场上，你还完全是 谈话，师傅谈到毛主席关于接班人的五个 个新兵，你还没有学会用马克思列宁主义 条件，谈到党的基本路线，谈到伟大的共产 分析批判形形色色的错误路线和思想。工 主义理想，也谈到他，一个普通共产党员的 人阶级期望着你成为神枪手。懂不懂？神 成长道路。师傅走后，我压抑不住满腔的 枪手！要学，学！我迅速排开白纸，又提起 热情，又用你，我的战笔，写下了“入党申请 师傅送的笔重新开了个头… 书”五个大字，向亲爱的党倾吐一个红卫兵 时间的骏马永不停蹄。笔，又伴随着 向往成为无产阶级先锋战士的心底话。如 我度过了战斗的半年。这年年底，我带着 今，我要紧握你，路上与工农相结合的征 它，投身于上山下乡的革命洪流。 途，批判刘少奇的“下乡镀金”、“读书做官” …高亢的汽笛响了，我们乘坐的前 论，继续革命，沿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前 进号客轮马上就要启航了。我心里盼呀， 进，飞跃！我知道，革命的道路长着哩。 老朱师傅怎么没赶到：这次出发，妈妈要 不用说，师傅送那半截折断的笔，是对 送我，我不让送，爸爸要送我，又给我挡住 我们年轻成士的一种提醒。这枝笔，就是 了，可我多么盼望老朱师傅在这个时候突 当年被李连甫在校门口折断的啊！没想到， 然出现在码头，虽然我知道他是多么忙啊！ 细心的朱师傅将它保管得那么好。是啊，难 “階啷！”船舷的铁门开始移动了，突然，我 道可以把它给忘记吗？常常看到它，可以 望见，送行的人海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 常常告诉自己，大好形势是靠斗争得来的， 影。是朱锦林师傅！我甩下背包，跳上码头， 前进的道路上还会有新的斗争，任何时侯 沿着长长的天桥向岸上奔去。师傅从口袋 都不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里掏出两个小纸包递给我，正想说什么，催 呵，年轻的成友，你可体会一个文化大 人启程的汽笛又拉响了。我跟师傅紧紧地 革命摇篮里孕育出来的年轻战士的这种感 握了手，又飞步走上船。 情？我猜，也许，你早已联想到，在那急风 月明星稀，岸边亮起了一长串送行的 暴雨式的日子里，巨型吊车吊着大箩筐，戴 39 ==========第41页========== 着红袖章的人们乘坐在上面，用特大的排 民啊！解放了，劳动人民政治上翻了身，才 笔，书写着一行行气吞山河的巨幅标语；也 第一次得到了拿笔的权利。怪不得爷爷送 许，你的眼前还会浮现这样一个感人的细 我上学，会高兴得老泪纵横。可是爷爷要 节：严寒的冬天，一群红卫兵战士，一边张 我“好好念书”的感情毕竟竞是朴素的。在修 贴着大批判专栏，一边朝上面呵着一口口 正主义教育路线统治的旧学校，这杆笔被 热气，使浆糊不致于冰冻而失去粘性，那一 有些人看作爬上小宝塔尖的拐棍，象玲娣 丝不苟的神态，仿佛要把满腔热情全吐出 这样的工人后代还会丧失拿笔的权利。更 来，熔化进那字里行间；也许，你自己就亲 加怵目惊心的是，一些工农青年，党使他们 身经历过这样激动人心的场面，当伟大领 拿起了笔，而资产阶级则千方百计地企图 袖毛主席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的时候，你 缴他们的械，个别的就这样被他们俘虏了 站在金水桥畔，闪着幸福的泪花，拿出笔， 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一伟大的革 将这历史性的时刻，记录在你的小红本上， 命浪潮卷起来了，才赋予无数革命青年批 从那一刻起，你便再也没放下过笔；也许， 判战斗的能力，使他们手中的笔成为战斗 当批林批孔的伟大战鼓擂响以后，已经成 的刀枪，进军的号角，成为无产阶级专政下 为工人阶级一员的你，又参加了工人理论 继续革命的锐利武器。 学习小组。在车间一角，在图书馆，你提起背日用过的战笔，注释法家著作，批判孔孟 以后的几年里，我的工作调动过多次， 之道，在战斗中再试它那犀利的锋芒… 每调一次，我总随身带着那几件珍贵的纪 是的，在今天这样一个年代，在我们的 念品。看看吧，战笔插在炮弹壳里，就象一 周围，数不清有多少不懂事的娃娃，在党的 挺装上子弹、昂首待发的机枪，多神气哪， 教导下，拿起笔，作刀枪，迎着风雨迅速成 而那半截断笔放在一旁，又多么令人深思 长。这是一个多么深刻的历史现象啊！几 啊。 千年来，被封建士大夫视为“文房四宝”之 革命战士手中的笔啊，我心里永远响 一的笔，是反动统治阶级架在劳动人民脖 彻着你的战歌：党让我拿起了笔，我的笔永 子上的“刀斧”，“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 远要为党所用！ 刀。”(《神童诗》)它杀害了多多少少劳动人 (题图：黄全昌) 征文选列 40 ==========第42页========== 一部细致动人的好电影 谈影片《闪闪的红星》的艺术成就 方泽生 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 水里泡大，在阶级斗争的风浪里成长的发 形式的统一，这是党和人民对无产阶级文 展过程，反映得比较充分。但是，小说多少 艺提出的要求。在学习革命样板戏的创作 带有一点“传记”的色彩，艺术的概括和提 经验的基础上，影片闪闪的红星》所取得 炼不够，在思想深度上缺少高屋建瓴的气 的思想艺术成就，为电影创作提供了不少 势，结构上也略嫌松散拖沓。它描写个人 宝贵的经验。它也是社会主义银幕上的一 身世的东西较多，因而党的教育、斗争的锻 颗“闪闪的红星”！ 炼就不够突出。 改编就是要取其长、补其短。影片根 一 据主题和人物性格发展的需要，即围绕着“革命的根芽”潘冬子怎样“顺着革命的路 影片《闪闪的红星》，是根据同名小说 子走，按革命的需要长”来安排情节，组织 改编的。 戏剧冲突，进行了重新构思。小说的情节 从小说或戏刷改编成电影，是一种再 前后反映了十五年，跨过土地革命、抗日战 创作。这不仅因为从一种艺术形式到另一 争、解放战争三个革命阶段，塑造潘冬子的 种艺术形式，容量不同，艺术表现手段不 形象主要写了与胡汉三、沈老板、武保长、 同，必然要有所取舍，有所发展；而且为了 “中央军”的四组矛盾。影片改编时则基本 更有力地为现实政治斗争服务，必须对原 上只截取了小说前半部的情节，把后半部 作的思想内容加以提炼，体现出新的思想 潘冬子怎样历尽艰辛找红军，怎样参加了 高度来。影片《闪闪的红星》改编之所以成 人民的队伍，又怎样打回老家去的情节统 功，在于它在充分理解、体现原作的主题、 统割舍了。改编时作了这样大刀阔斧的删 人物的基础上，深化了作品主题，丰富了 削以后，是否变得干瘪粗疏了呢？不。它 英雄形象，因而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教育作 更集中了。影片把潘冬子放在第二次国内 用。 革命战争后期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典型 小说《闪闪的红星》为改编提供了较好 环境里，把他的命运和党的事业、他的成长 的基础。小主人公潘冬子在阶级压迫的苦 和革命的发展紧密地结合起来；在描写冬 1 ==========第43页========== 子的成长过程的几个阶段时，又是用极细 主题和人物的思想性格服务。在小说里，小 致的笔触，反映了极细密而浓烈的感情，并 冬子曾在宋大爹那里，“整整过了六个春 且充分利用冬子父母、吴大叔、宋大爹等人 天”，但除了上山找游击队，跟胡汉三狭路 的英雄行为，来为塑造“党的孩子”的英雄 相逢的情节外，没有别的作为，这对刻划 形象服务，深刻地表现出：是党的教育，革 英雄人物的思想性格显然是不利的。影片 命真理的熏陶，斗争实践的锻炼，把冬子从 在这里却有全新的构思。它设计了夜袭柳 一个活泼天真的孩子变成心红志坚的红军 溪村、智闯敌关卡等情节，写出冬子在血与 战士，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指引着他前进 火的阶级斗争实践中受到的教育和思想的 的道路。坚持从革命的政治内容出发，细 成长。每一场戏都表现得层次分明，发人深 致而不失于琐碎，精炼而不失于粗疏，正是 思。譬如搞盐回来阿过关卡这个情节，就 影片在改编时的引人注目的成就。 很富有典型意义。小小一个竹筒，装的不 影片截取小说的前半部情节，也不是 是普通的食盐，而是千家万户劳动群众对 机械地照搬，而是根据小冬子的思想性格 自己军队的希望、支持和深厚情谊。为了 和电影艺术的特点，作了大胆的创造与丰 突破敌人的封锁，把盐送到游击队手里，革 富。 命人民作了英勇的斗争，付出了极大的代 电影是视觉形象的艺术。英雄人物的 价。这就典型地概括了当时的斗争环境， 思想感情和内心世界，都要通过鲜明的形 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而文章又做在小冬 象和富有表现力的动作体现出来。因此从 子身上，他把盐水浇在棉衣里，盛上一筒河 小说到电影必须根据电影艺术的特点进行 水，逗弄了白狗子，细致地刻划了他的勇 再创造。小说第一节写道：“我生长在江西 政、机智的思想性格与深沉的爱憎感情，同 的一个山村里，庄名叫柳溪。我五岁那年， 时带有令人喜爱的少年儿童的特点。这个 听大人们说，闹革命了…”意思自然很明 情节使山上的斗争和山下的斗争、游击队 白，但不能形成鲜明的银幕形象。影片根 的斗争与人民群众的斗争联系了起来，揭 据这样的“提示”，设计了小冬子、椿伢子在 示了小冬子在“群众斗争这个学校里学习 山垭口望红军、议论“红军是红的吗”的情 学习，摔打摔打”的具体内容；当回到山 节，在胡家门外胡汉三吊打小冬子，红军冲 上受到同志们赞扬时，他又连忙郑重地纠 进柳溪，刀砍绳索，解救小冬子的情节，这 正道：“不，不是我。是爷爷、奶奶、叔叔、 不仅形象地表现了“闹革命”的真正内容， 婶婶干的。”这句朴素的回答，生动地标志 而且一下子就把小冬子的命运同表现革 着小冬子思想性格的发展。与原小说相 命、体现党的领导的那枚“闪闪的红星”联 比，潘冬子的形象更高大了。高在哪里？ 系了起来。当潘行义抱住小冬子，说：“孩 就是突出了他主动、自觉的革命精神。他 子，记住，是毛主席的队伍数了你！”当小冬 把红星戴到了心头上，牢记着“党的孩 子注视着吴修竹八角帽上的闪闪的红星 子”的贵任，把“党叫我干什么，我就干 时，不仅震动了小冬子的心灵，也深深地感 什么”当作行动的准则。这告诉我们：情 动了观众。影片对于每一个情节，儿乎都 节要为表现作品的主题服务，要为塑造英 从视觉形象的角度作了精心的设计和细致 雄人物的思想性格服务，这才是真正的创 的表现。 造性，才能使影片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一 情节的丰富和创造，又必须为作品的 层楼。 42 ==========第44页========== 筹办军粮的家伙”那里摸情况，当耳目；这才能引出米店风波，奇袭姚湾镇，杀敌报仇的戏刷高潮，从而解决矛盾，完成少年英雄 影片在“营地草棚”那一场戏里，有这 的形象塑造的任务。这样绵密的结构，一 样一组动人的镜头：冬夜，破草棚中，小冬 环紧扣一环，一层推进一层，如茧抽丝，如 子蜷曲在草榻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妈妈留 笋去壳，把潘冬子的成长的原因和智慧与 给他的旧夹衣；松明摇晃着，照着坐在小 力量的源泉，表现得淋漓尽致。 凳上正在一针针缝制棉衣的吴修竹。吴修 就全剧说，结构是如此严谨，就每一场 竹站起来，把棉衣在小冬子身上比量了一 戏来说，也是这样细密。前有伏笔，后必呼 下，掖一掖盖着的夹衣，又坐在原处，脸上 应：先是铺垫，后才水到渠成。试以山林营 带着慈祥的笑意，细针密线地重新聚精会 地缺盐那场戏为例。先写胡汉三并村封山， 神地缝起棉衣来…用“细针密线”来比喻 “严禁盐米上山，违者严惩不贷”，这才造成 《闪闪的红星》的结构的绵密、脉络的分明， 游击队缺盐的困难。这是伏笔。小冬子煮 也是恰到好处的。 野菜，吴大叔拿出一小包盐，在大锅里象撒 在艺术创作中，结构本身不是目的，而 胡椒粉一样洒一点，说明封山造成的粮盐 是表现主题、塑造人物的一种手段。细密、 的困难，与前面的情节相呼应；并借此教育 严谨的结构，来自对人物形象赖以形成的 小冬子，要革命，就得不怕苦。这是一层。 矛盾冲突的认真分析和精心安排，同时又 然后吴大叔盛一碗菜汤，背着小冬子弹了 对人物形象的深刻与完整起着重要作用。 点盐，嘱附小冬子一定要吃下，以示革命队 影片《闪闪的红星》没有单一的中心事件， 伍对“党的孩子”的关怀，反映了深厚的无 这给结构的完整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影 产阶级感情。这是二层。小冬子吃了一口 片中的所有情节都是围绕着小冬子与胡汉 野菜汤，发觉味道不对头；再喝一口锅里的 三这一对主要矛盾来组织的，又反映了小 汤，一比较，才知道多放了盐，于是把碗里 冬子思想性格发展的几个阶段，内在的联 的菜汤倒进大锅，重重地搅了几下，这是三 系十分紧密。潘行义参加主力部队，被迫 层。宋大爹要带他下山，他不干，要跟游击 撤出根据地，胡汉三这条老狗才有可能尾 队去打仗。宋大爹解下竹筒，要小冬子“试 随着它的主子重新践踏着柳溪村，使群众 一试，拿不拿得动”，小冬子不服气，使劲扒 陷于白色恐怖之中。这才有冬子妈下山传 开一看：“盐！”这是四层。随后二话没说， 达遵义会议的精神、毛主席的声音，点然革 就拉住宋大爹的手：“爷爷，咱们走！”小冬 命火种，为了保护群众，在熊熊烈火中壮烈 子明自了：下山，是去搞盐，这也是战斗，党 牺牲。有冬子妈的牺性，才有游击队夜袭 的孩子，应该服从战斗的需要呀：前面围 柳溪村，而胡汉三恰好不在村里，因而他才 绕着盐的问题，作了那么一层层细致的铺 有“封山”之举；封山，游击队的活动更困 垫，却在这“咱们走”上收到了惊人的效果， 难，才有小冬子跟宋大爹下山，在群众斗争 细致入微地刻划了冬子思想感情的变化。 的风雨中见世面，才有哨卡智运食盐斗匪 结构的细密，更从那颗贯串全剧的道 兵的英雄行为。胡汉三封山不见效，又要 具红星上体现出来。影片中这颗红星，有 带正规军进山“大规模搜山”，这才有派小 着深刻的阶级内容和丰富的政治含义。它 冬子去姚湾镇茂源米店当学徒，到“为白匪 象征着党，是“工农的心”，照耀着革命的 48 ==========第45页========== 路。它把全剧动人的戏，把人物性格的发 白”。旁白的运用，在电影创作中有时只起 展、感情的迸发，都贯串起来了。潘冬子对 “字幕”的作用，介绍一下时代背景，有时银 红军的认识，就是从级在军帽上的红五星 幕形象表达不出人物的精神境界，才不得 开始的。从此，他爱红军，也爱红星。爸爸 已而用之。这部影片的旁白，却有创造性， 最懂得他的心思，离别时把一颗红星留给 发挥了它多方面的功能，成为影片的有机 他：“什么时候過到困难了，就看看它。有 部分。影片的画面在旁白中揭开：“每个人 它给你引路，你这个儿童团员就一定能长 都有自己的童年。我的童年是在阶级压迫 成个红军战士！”红星把小冬子引上了革命 的苦水里开始、在阶级斗争的烈火中度过 的道路，去迎接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深 的。那已经是四十多年以前的事了…”语 山里，母子偎依着看着掌上的红星，意味着 言精炼，富有启发性、哲理性、声音苍劲深 “我们的党还在，我们的红军会回来的！”给 沉，一下子就抓住了人们的注意力。它预示 他们增添了斗争的力量和信心。母亲牺性 着银幕上即将展开的一场动人心魄的斗争 后，小冬子取出红星递向吴大叔：“叔叔！收 风暴，远非是时间概念的简单介绍了。在 下我吧，我要当红军！”这意味着冬子的思 “父子离别”这场戏中，配合着画面，有这样 想大大前进了一步，表达了他革命到底的 一段意味深长的旁白：“…爸爸走了！红 决心和深沉而炽热的感情，怎能叫人不跟 军走了！好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次红军的 吴大叔一祥“泪水涌出眼眶”！在急流飞湍 远征，是第三次左'倾路线造成的严重恶 中排浪前进的竹排上，“小冬子手捧红星， 果！”接着，在狂风暴雨中，胡汉三回到了柳 远望长空”，红星闪闪亮，照我去战斗，表示 溪村，要挟着被绑捆的群众，又有一段深沉 冬子已经是雏鹰展翅，准备去肩挑革命的 悲愤的旁白：“胡汉三回来了。阶级敌人复 重担。在米店里，小冬子和椿伢子遥望北斗 辟了。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我们所 星，想念着延安城和毛主席，“戴上咱们的 得来的胜利和幸福生活，被错误路线给断 红星，去见毛主席！”体现了对党、对毛主席 送了。”声画结合，组成十分流畅的电影语 的深厚无产阶级感情。最后，他如愿以偿， 言，在结构上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而在 用自己的革命行动，把“红星戴到了军帽 思想意义上，更把阶级斗争与路线斗争很 上”，也把“红星戴到了心头上”。红星，也 自然地联系了起来，把当时冬子不很理解， 就是这个无产阶级小英雄的一颗永远忠于 但却是实际斗争中具体感受到的历史教训！ 党、忠于毛主席的红心！可以说，红星的运 揭示了出来，因而深化了影片的主题。因 用没有一次是简单的重复，它系着戏剧情 为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画面，已经形象地说 节的波潮，串着人物感情的起伏，起着主题 明了错误路线造成的恶果，所以旁白起，一 层层深化的作用。冬子对红星的理解，在斗 点也不觉得突兀，而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 争中逐步如深，这个过程，也就是他对党的 用。在影片的高潮以后，丈有一段欢乐昂 性质、对革命的意义的认识逐步加深的过 扬的旁白：“激烈的阶级斗争中，我们送走 程。“跟着毛主席跟着党，闪闪的红星传万 了又一个寒冬，迎来了春天。…毛主席 代。”红星是鼓舞着冬子在毛主席革命路 从延安派来接我们下山的亲人，就要来到 线指引下继续革命的力量。 了！”在高潮与尾声之间，斗争与欢乐之间， 全剧结构的完整、针线的细密，还有另 剧情与人物情绪急剧转换，跳跃很大，这段 条一以贯之的不引人注目的纽带：“旁 旁白用在这里，恰好成为过渡的桥栗，使这 44 ==========第46页========== 种转换变得十分顺畅。总之，在旁白的运 又保持着鲜明的儿童特点。就拿“夜袭柳 用上，也体现了影片作者完整的艺术构思， 溪村”这场戏来说，小冬子也要去，吴修竹 很经得起推敲。 命令他“留下”，他无可奈何地在宋大爹旁边坐下，不满地厥着嘴。宋大爹要跟他说 三 话，他白了大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走。这把他急于投入战斗的心情和偏强的 电影是视觉形象的艺术，又是一门以 性格都表演了出来，而且又都带着十足的 现代科学为基础的综合艺术。它需要编、 “孩子气”。随后他跳进溪涧，在石头上泼 导、演、音、摄、录、美等各部门通力协作，充 点水，瞪着眼，咬着嘴唇，气呼呼地磨他的 分调动各种艺术表现手段，来为塑造主要 柴刀。吴大叔、宋大参不让去，他就想不通； 英雄形象服务。 他去是为了杀敌的呀，这种焦急、仇恨的心 《闪闪的红星》充分发挥了视觉形象的 情，都通过磨刀的动作表现了出来。而且 表现力，全剧很少对话，对话也极精彩，这 磨刀又为后边刀砍竹索的英雄行为作了铺 也是影片的成功之处。影片有几场没有对 垫。这自然也带有“孩子气”，但已经不完 话的戏，却又是最细致、最能打动人心的 全是“要小孩子脾气”了，它是有思想深度 戏。如山林营地的夜晚这场戏。小冬子蜷 的。但是枪声一响，他的情绪立即变了，爽 缩着睡了，吴修竹在缝棉衣；后来一游击队 朗而果断地向柳溪村方向奔去，涉水而过， 员进草棚，微笑着注视吴修竹缝衣服，又看 从桥桩上爬上大桥。情绪的转换很自然流 了下小冬子，把旧大衣盖在冬子身上，走出 畅，上桥的动作也是符合小冬子的年龄和 草棚；冬子舒展地睡着，突然睁开眼睛，见 性格特征的。这样的表演十分真切，合情合 吴大叔还在缝农服，又看见身上盖着大衣， 理，自然而然地把人引进到当年斗争的典 翻身坐起，挟着大衣，戴上帽子出草棚；小 型环境中去了，因而也就具有了动人的力 冬子顶着寒风，把大衣披在哨兵的身上，吴 量。 大叔在草糊前会意地笑了。没有一句对话， 演员表演的真切、细腻，自然该归功于 伴随着他们的只有反复出现的富有抒情味 小演员的辛勤劳动，但也不能不说，跟导演 的音乐旋律。然而当我们看到这里的时候， 对小冬子这个人物的深刻理解，因而在艺 谁能不为充溢在吴修竹、战士、小冬子之间 术表演上给以正确的启发、诱导有很大关 深厚的阶级情意所感动呢？它不仅驱走了 系。我们有些描写少年英雄的文艺作品， 袭击着小冬子的冬夜的严寒，也使观众的 常常把小英雄“成人化”，让他按照成年人 心里感到暖融融的。而这种感情的丰富内 的思想逻辑、行为动作去表演，认为带上一 容，又是千百句话所无法表达、代替的。没 些“雅气”，就会损害英雄形象的光彩。既 有话，却比千言万语更有力。“此时无声胜 然不符合少年儿童的特点，小演员的表演 有声”，象这样的场面，就能十分深刻地揭 就一定很呆板、生硬，缺少真实感，这又怎 示人物崇高的精神境界。我们强调视觉形 么能打动观众呢？我们强调要有少年儿童 象的特点，是为了把革命的政治内容更充 的特点，是跟资产阶级的艺术主张“童心 分、更生动地表现出来，是对电影创作提出 论”毫无共同之处的；儿童的特点，同样 的更高的要求。 有着深刻的阶级烙印。从小冬子身上、从 演员的表演真切、细腻、富有激情，而 他的表演中所流露出来的充沛的无产阶级 45 ==========第47页========== 感情，就是对超阶级的“童心论”最有力 对比表现出感情来。如拍摄胡汉三窜回柳 的批判。影片中有一些情节和细节，正是 溪村的场景，胡汉三在狂风暴雨中，得意 从儿童特点出发设计又有着鲜明阶级内容 洋洋而又恶狠狠地教训着被绳捆索绑的群 的，如第六场“盼红军”。冬子手捻枯黄的 众：“.…这柳溪村还是我胡汉三的天下。” 映山红枝条，想起妈妈唱的歌：岭上开遍映 这里用了几个主观镜头（代表着冬子他们 山红，红军就回来了。于是他进入了幻想 的眼睛)：前景是一根根挂着雨水的草绳结 世界。电影利用特技摄影，映山红冒出了 成的窗橘，后面是穿着一身黑的胡汉三的 嫩芽，长出了新叶，吐出了蓓蕾，一朵接着 形象。镜头反映出来的东西是丑的，但镜 一朵开放了，要时红遍山坡；在花丛中，踏 头的艺术处理是有意境的：别看胡汉三耀 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旋律，突然“蹦” 武扬威，其实他处于“绳捆索绑”之中， 出一队整齐雄壮的红军队伍，领头的就是 他的末日就要来临了。这样处理，画面寓 他爸爸这样细致地刻划少年英雄的特 意深刻，达到了刻划形象的目的 点和感情，正鲜明地体现了他对革命必将胜利的信念和向往。 当然，从一分为二的观点来看，影片还 影片的摄影也很有特色，画面饱满、很 有不够细致的地方。如“母亲就义”那场 有意境。第十二场开始，银幕上“显”出“两 戏。其一，母亲只能用牺性自己来保护群 岸青山，夹着一湾绿水。一只竹排顺流而众安全的紧迫感，影片渲染得不够。匪军下”的画面，多美啊！从摄影技巧来讲，由 来搜索土楼的环境情势表现得不够细致， 于掌握了正确的采光技术和大胆的创造， 怎么一下子就走不了了，好象有点突兀。 画面处理得很有层次，青山、绿水、翠竹，富 这就影响了母亲壮烈牺牲这场戏的总体效 有纵深感；前景是青翠欲滴、疏密有致、生果。其二，母亲被围土楼，斗争的一面强调机勃勃的毛竹，后景是雄伟挺拔、郁郁苍苍 得也不够，反抗的动作不够强烈，表现壮烈 的山峰，“小小竹排”游动在青山绿水间，流 牺牲前的崇高精神境界的形体动作不够准 水潺潺，被浪前进；雄鹰在蓝天白云上翻 确，造型也可以更美一些。再如“姚湾镇除 翔，舒展自如，搏击长空。我们赞美摄影的 暴”那场高潮戏，观众还可以对这样处理提 精湛技巧，赞美景色的明丽动人，更要赞美 出一些问题：作为县“靖卫团”团长的胡汉 画面所包含着的动人意境。影片把自然景 三来茂源米店，为什么连副官、马弃都不 色拍得那么美，不是“自然主义”，而是为了 带？在那样兵慌马乱的年代、游击队出没 衬托英雌形象。冬子的革命气节，就象挺 的处所，吃过苦头的胡汉三是不会那样粗 拔的翠竹；冬子的革命意志，就象雄伟的山 心大意的。胡汉三虽然喝醉了，老窝就在 峰；冬子在阶级斗争的风浪中成长，就象 本镇，但为什么连手枪都不带一枝，又偏要 竹排的急流勇进：冬子离开了阶级亲人去 在米店里过夜？这说明影片在这些地方还 独立战斗，就象雄鹰的长空展翅…再加 有琢磨的余地。 上“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德青山两岸走”的 我们怀着看《闪闪的红星》时那样激动 雄浑有力的画外伴唱，组成了一曲豪放的 不已的心情，期待着更多的思想、艺术结合 抒情乐章，扣动着观众的心弦。镜头是有 得较好的影片跟广大观众见面！ 选择性的，带有感情色彩的，它通过选择、 46 ==========第48页========== 已是初夏了，绵绵细雨却还是下个不停。 金色的路 清晨，春风人民公社农机厂简易插秧机试铜组的平房里，闹得就象一锅热气腾腾的滚水。公社党委给农机厂新调来的支部书记，该今儿到厂。不仅那几个小青年，连六十 秦 开外的全根师傅都争着要去接。 “喈鸣鸣”，蹲在屋中间的一个姑娘用榔头重重地在铁 节 板上敲了三下，冲着大伙说：“你们还有个完没有？我说咱们谁都甭去接。”这姑娘叫王凤，今年才二十。虽说让贫下 顾 中农推荐进厂还未满两年，可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管。这回试制简易插秧机也是她提出的。大伙都喜欢这个敢说敢闯的姑娘，管她叫“试制组不是组长的组长”。“小凤，这话怎么说？早盼晚盼，只盼着支书早点儿来。今天人家要来了，干吗又不去接呐？”全根师傅一边拿下老花眼镜，…边说。 王风刚要张嘴，一个叫刘超的小伙子着急地抢先嚷了起来：“嗨，咱们那位副支书耿正一大早就骑了自行车，奔汽车站去接了！为什么咱们不去？” “有副支书代表咱们去接还不行？难道非全厂夹道欢迎不成？”王凤说， “哎哟，”刘超一拍大腿，“你不想想，咱们得赶在耿正前头见到新支书，把试铜插秧机的事跟他说说”“抢先去告状是不是？”没让刘超的话说完，王风把榔头往铁板上一摔，“呼”地站起身，大声说：“怕新支书被耿正拉过去是不是？”王凤说话就爱一针见血，大伙听了都没吭声。她又从容地说：“我问问你，咱们试制简易插秧机对不对？好不好？该不该？不对，就赶紧收场，别和耿正闹别扭了。对？那你慌啥？你怎么知道新来的支书不支持咱们？” “听说，新来的支书和耿正是同村人，还沾着点亲哩。” 7 ==========第49页========== 小刘有些迟疑地说。 王凤听着哈哈大笑起来，刘超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王凤看了大伙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说过，新支书名叫耿永兴，是个心红志坚立场稳的好干部！他领导的那个大队是咱县学大寨的先进队！” 刘超抓抓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他心里和大伙一样，是多么希望新来的支书象公社党委的领导一样，全力支持他们，把简易插秧机早目造出来。 “是个好领导，不去接他，也会支持咱们。要是他也来反对咱们，那更不用去接他了。是正确的，咱们就听；不正确的，咱们就顶！”王凤一扬脖子，把两条粗黑乌亮的大辫子使劲地甩到肩后，“咱们试制组还不就是斗出来的！” 姑娘说的是实话。耿正是农机厂党支部副书记，名义上还是试制组长。可他对造简易插秧机，就是三心二意，推三托四。 衣服您换换。” 为了这，大伙跟他没少闹矛盾。最近，耿正 “别张罗，你忙你的。”老人笑着拦住王 又从上海接来了加工阀门的任务，竞然提 凤，一边从容地四下察看，“这是插秧机？” 出要从试制组里调人，被大伙顶了回去。 “是插秧机上的齿轮箱，”王凤热情地 尽管大伙议论纷纷，王凤没停下手里 解说：“得在这上头打八个圆孔。应该使镗 的活，一会儿，她已把钻床收拾停当，返身 床，可咱们没那设备，用钻床试着干。就是 去搬墙角那只铸钢箱子。这家伙真沉，王 质量没过关，试验了二十七次，还没成功。” 风用尽气力搬了几下，才把它挪动一点。忽 “喔。自己动手，困难是难免的。”老人 然，门外闪进一个人，他走近王凤，双手一 笑咪咪地说，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齿轮箱。 提，俦钢箱子就落到钻床的铁台上了，动作 “要刀具，不对口，要夹具，没到手，技 是那么轻巧稳当。王凤心想：好大的力气， 术没人教，材料没多少，这些困难不去说 谁呀？抬头一看，只见这人五十来岁年纪， 它，最气的是…”姑娘闭上了嘴，她显然 身板象铁打钢浇一般，枣红脸膛上布着皱 不想当着陌生人说耿正。 纹，浓眉下一双有神的眼睛，光芒闪闪。他 “气什么？”老人却不放过，追问着。 身穿一套土布衣服，裤管卷过膝盖，浑身湿 “气，气的是还有人挡道！”王风忍不住 透腿肚子上沾满了泥巴。甭问就知道，准 一下冲出了口。 是个苦海里泡大，泥水中摔打出来的老贫 老人不再追问了，笑着说：“好么。有 农。玉风觉得老人好面熟，一时却记不清 气就争，没路就闯！为了让社员们早日使 是哪回下乡修农机时见过。 上插秧机，咱们该多出把力。” “您是来修农机的？瞧您淋的，我找件 这是多么有力的鼓舞，多么殷切的期 8 ==========第50页========== 望，王凤一把抓住老人那粗壮坚实的大手， 确实，耿正有满肚子的话要对永兴说。 说“大伯，您回去给大伙说：不管有啥困 打去年支书调走，他负责全厂的工作后，各 难，不管因难有多大，咱们一定要及时把插 种矛盾挨肩来。他从上海接回阀门加工任 秧机送到你们手上！” 务，矛盾可就更尖锐了。耿正为了保证阀 “好啊！”老人两眼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门试产顺利进行，要从试制组“借”几个人，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喊：“永兴 王凤他们就是不听调遣。双方瑯头碰铁锤， 叔！”随着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细雨中耿正 各不相让，闹得耿正夜晚躺不稳，白天坐不 大步冲了进来。他亲热地拉住老人的胳膊 安，肝火冒顶。直到听说公社党委调耿永 摇晃着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等得 兴来农机厂当支书，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永 好苦呀！” 兴不仅是他远房叔，还是他入党介绍人。十 大伙先是一征，“永兴叔”？难道这个 五年前正是永兴扛着铺盖，送他去农机厂 忽然闯进来的农民模样的老汉，就是大伙 报到的。早先他俩一搭一档搞合作化，样 日盼夜想的新支书耿永兴吗！车间里的人 样工作配合得好，搞得有声有色。永兴这 们一齐放下手中的活儿围拢来，七嘴八舌 一来，准能解决阀门跟插秧机的矛盾，完成 地招呼着新支书。王凤心中更说不清是兴 阀门任务也更有把握了。 奋还是惊奇，赶上一步，脸色形红地握住老 “插秧机造多少日子了？组里就这么 人的手，老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大伯！” 几个人？”耿永兴象是随便问问。 大伙又说又笑，又乐又闹，屋子里顿时 “小寒前一天闹开的，”耿正说：“瞎折 热腾起来。耿正反被挤在一边，答不上腔， 腾了一百几十天。” 插不进嘴。 “唔？” “曖，嗳。”王凤突然象是醒悟过来似地 “这小丫头，真够人恼火的。”耿正叹了 叫了起来，“咱们得先让永兴伯擦把脸换换 口气，他不愿让这些不愉快的事，影响他们 衣服呀。” 叔侄俩愉快的会面，换了个话题说：“永兴 “对，对。”大伙嚷着，推着老汉往外走。 叔，你瞧，咱们这厂和当年大不一样了吧？ “你瞧这丫头，我还没站稳脚，她就撵 那就是试产阀门的大车间。”说着伸手朝前 我了。”耿永兴爽朗地笑着对耿正说了句， 一指。 便跨出了试制组。 随着耿正指的方向看去：一幢又高又 “老惦记着你呢，身子骨还象早年那么 大，红瓦粉墙的厂房，坐落在柳烟之中。大 硬实。”耿正挽着耿永兴的手臂，边走边说： 门敞开着，里头车床、刨床，一台台排列得 “家里都好么？你那小孙孙呢？该有这么 整整齐齐。 高了吧？” 耿正眉飞色舞地接着说：“咱厂前年上 “你说小明呀，”耿永兴乐滋滋地说： 交的利润比大前年增加了两成，去年又比 “我这回来，他还死磨着要跟我来看看你们 前年增加了一成半。今年，”耿正顿了顿， 造的大农机哩。” “今年嘛，只要试制阀门过关，再增加一成 “这个小家伙，嘿嘿”耿正觉得自 半没多大问题。和刚办厂那会儿比，上交 己笑得很不自然，忙叉开说：“我啥都为你 利润翻了三番了。永兴叔，我早合计过了， 备妥了。你侄媳妇带孩子住北屋，咱俩睡 再拚它几年，多积累些，盖儿个象样点的车 -一铺，好好地说说话。” 间，厂四周砌上道砖墙，修条柏油路，两边 49 ==========第51页========== 种些树木花草，路上能跑大汽车…那时 间、小组，和好多人谈了心，群众的意见他 候，咱厂就有大厂的气派了。” 摸了不少。晚饭后，他又和耿正耐心地拉 “你想得倒是挺远的。”耿永兴淡淡地 起话来，可成效不大。 说。 突然，门“嘭”地被推开，王凤与刘超， 耿正却一点也没听出他叔的话里话， 阵风似地闯了进来。王凤身子还没站住， 一个劲地往下说：“当然得有个理想，对增 手里拿着的一张“提料单”已伸到了耿正的 加利润，扩建咱厂，我还有个规划呢，过一 鼻子底下，“请你签个字。” 天跟你细说，” “什么？”耿正接过“提料单”说：“这料 永兴没有情绪仔细往下听，他那两条 没有了。” 浓眉越拧越紧。他想起来这儿之前，公社 “什么？没料？”刘超叫了起来。 党委书记跟他谈的话；几个大队的干部、群 “对。材料下午都让闵门车间领走了， 众向他反映的情况：“农机厂只想赚大钱， 要到下个季度才有，不信你们可以到仓库 脱了轨转了向！”“农机厂越盖越大，可离开 去问。”耿正又显得振振有词。 咱们越来越远！”他原想一来就和耿正好好 “你为什么把材料都发掉？你为什么不 谈谈，可是见耿正滔滔不绝，洋洋自得的样 考虑我们的试制工作？”王凤又气又急。 子，他倒吁了口气。多年相处，永兴了解这 “谁料到你们今天又失败了。” 个侄子的牛性子，不是一下扭得过来的。 “你…”刘超气极了。 他沉思着，拾起头看看天空，空中密集 “不行！材斜要你想办法，影响试验你 的云层纹丝不动，迷蒙的细雨正下得紧。 要负责！”王凤坚定地说。 耿正转过身来，朝永兴摇摇头，“永兴 二 叔，你看。”接着把“提料单”交给永兴，“我 当天夜晚，从农机厂办公室的窗里射出一片银白的光芒，把鸟绒般的夜幕撕了条缺口。渐渐的细雨下得叫人心烦。屋子里的空气，也跟这天气一样闷人。 灯光下，耿正坐在椅子上大口吸烟，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墙看。墙上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张“本厂逐年积累一览表”，表上的箭头朝上翘着。每当耿正心烦的时候，他总要看看这张亲手绘制的表，这表也总能给他很大的安慰。 耿永兴背靠在窗边墙上，脸色平静地看着耿正。永兴忙了一整天，他参加哲学小组学习后，就去试制组参加了第二十八次试验，可是试验又失败了，他和王凤、全根师傅他们…块寻找失败原因，总结经验，鼓励大伙继续干下去。接着，他又到各车 50 ==========第52页========== 有什么办法阿？” 着，大伙七手八脚动手要搬废旧材料。 永兴接过单子，沉思了一会儿，爽朗地 “慢着，”耿正拦住众人，说：“你们不要 对大家说：“今晚，你们休息去。忙了几天 搬了！” 几夜也该休整了。材料能解决。养好精神， “耿正呀，你怎么了？我们找到了废旧 明天准备战斗！” 材料，你还拦路？”全根师傅再也忍不住了。 永兴这几句平静而有力的话，立即把 王凤脖子一扬，把两条辫子甩到肩后， 紧张的气氛扭转了过来，刘超想说什么却 坚决地说：“搬！” 又想不出来，一骤脚跟着王凤走了。 “你搬了出去还得搬进来。”耿正一点 永兴目送王凤和刘超远去，回转身拿 也不着急，“情况有变化了。” 起自己的褂子，准备出去。耿正马上拦住 “啥变化？”刘超急着问。 了他：“永兴叔，你有什么办法？” 耿正横了他一眼，说：“我得先找永兴 永兴笑笑，对他说：“能不能利用废料？ 叔，一块来” 群众中蕴藏着极大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去 “说吧。”想不到永兴就站在耿正身后， 找群众商量嘛。”说着永兴跨出门，只见田 耿正楞了一下，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 野里细雨中灯光闪烁，抽水机“突突”地鸣 了过去：“这是县农业局的通知，由于上海 叫着，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注视着耿 的农机厂大大增产，县里调拨给各公社的 正，充满感情地说：“耿正啊，眼晴别老盯在 插秧机，由原来的十台增加到二十台了。” 墙上这张小小的表上。你看看，”永兴指着 “好啊！”耿永兴一边看通知，一边喜形 远处，“想想乡亲们在干什么，急什么，咱们 于色。耿正看着耿永兴的神情更是高兴。 该怎么办！”说完就走了。耿正夹着刚点燃 永兴想了一会儿，把“通知”还给耿正， 的烟卷，陷入了沉思… 平静地说：“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一来，插 夜的细雨直下到凌晨，微熹的晨光 秧机有了，咱们就该集中全力搞阀门，增加 中还是迷蒙一片。 利润，咱厂也能很快地有个大厂的气派，两 昨晚耿正没睡好，“阀门…利润… 头不吃亏，四面占便宜，可真是个好办法！” 试制…群众，”一直在苦恼着他，脑子里 这话说到耿正的心里了，他笑着说： 乱得象锅粥。今天一早，他从收发室里接到 “这下啥问题都解决了。” 县农业局的通知，象是在急流中捞到了一 “耿正，你算一笔账。”永兴笑笑说。 块门板，顿时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解决矛 “算账？”耿正莫名其妙。 盾的办法，估计连永兴叔也没话说。这会 “唔。”永兴说：“上海的农机厂增产了 儿，耿正四处找永兴，办公室、大车间、材料 一百台插秧机，给了咱们十台，还剩多少？” 组、食堂、试制组都跑遍了，却还没看到 “九十台呵。”耿正没加思索就回答。 永兴的影子。耿正拐了个弯，向废料库走 “要是咱们自己造出十台，添上去丈是 去。 多少？” 废料库前停着一辆装满材料的板车， “那，该是一百十台了。”耿正迟疑了一 围了不少人，又说又笑好热闹。 下回答。 在大家的欢笑声中，耿正到了。他看 “是多了还是少了？” 见这个场面，心里已经明白。 “那，那当然…”耿正的舌头好象打 “来，快搬！马上试验。”刘超大声嚷 上了结。 51 ==========第53页========== “是多了！”刘超抢着说。 “全厂都下去。”永兴坚决地说：“阀门 王凤回头瞪了小刘一眼，小刘不好意 也停一下。” 思地笑笑，不响了。 “什么”耿正几乎是叫了起来，“这不 永兴继续说：“一个社办厂造十台，全 行呵，永兴叔。眼下阀门试产正在节骨眼 县有多少台，你算过没有？全省、全国有多 上，不能停呀。要是一拖一停，阀门的任务 少个人民公社，你算过没有？每个人民公 也完不成，那，那” 社都自己动手制造，我们实现农业机械化 “怎么样？”永兴盯着耿正问。 的步子更快啦！何况，我们试制的是一种 “可让我怎么交代呢。” 适合本地区使用的简易插秧机呢！” “这么严重？”永兴还是很平静地问。 耿正茱若木鸡。 “怎么不严重，”耿正急得满头汗水， “你呀！”耿永兴严肃地说：“怎么连这 “全年的利润、咱厂的前途全靠这阀门，买 么个简单的账也算不上来呢！” 插秧机、贴补试制插秧机的亏损也靠这阀 耿正低下了头，大伙看着他，顿时一片 门，永兴叔，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寂静。 “是要慎重考虑。可要从我们走什么 “昨晚你没睡好吧？”永兴看着耿正发 道路，执行什么路线上去考虑。眼下，咱农 黑的眼圈，又是关心又是责备地说：“许多 机厂造不出农机，大伙有什么心绪去试产 问题是要好好想想，自己想不通，就请大 阀门，这问题你知道吗？农忙将到，社员们 伙，请贫下中农帮帮。何况，贫下中农对咱 多么迫切需要农机，这心情你体会吗？”永 厂还有不少意见哩。” 兴严肃地说。 “等空闲一些，我下乡跑一趙，去听 “可是…可是，把阀门试产停下，我 听。”耿正说。 想不通。” “不只你一个人，咱们大伙都去。不能 “你有意见可以谈，咱们马上开个支委 再等了，得赶快去。”永兴回头看看王凤， 扩大会讨论决定。”永兴十分坚决地说。 “连试制工作也不妨暂停一下。”“试制暂停？”刘超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 耿正也猛地揞起头，诧异地望着永兴。“暂停一下有好处。”永兴平静地说： 久雨初晴，田野里的空气分外新鲜，陌 “下去边劳动边修农机，边听听群众意见、 上垄间飘来阵阵清香。 贫下中农的心里话，会使咱们更清醒，胸 耿永兴和耿正肩挑秧担，一前一后地 襟更开阔，办法更多！” 走在田埂上。永兴腰板挺直，甩开大步，轻 王风歌默地听着，她虽然还没有很理 快稳当地急速向前，肩上的扁担弯成月牙 解支书的深刻用意，但从昨晚到今晨的两 形，吱吱地叫唤。耿正却弯腰弓背，象只大 场交锋中深深感到永兴伯身上有着一种巨 虾米，不知是雨后路滑呢还是怎么的，他两 大的力量，她不由自主地说：“我同意！” 脚象踩在棉花堆上似的，一步三摇见，满脸 永兴对她点点头，嘴角上露出一丝微 淋淋的汗水，连带唇都抖动着。 笑。 永兴回头看了看他，轻轻地说：“怎么， 对暂停试制插秧机，耿正举双手拥护 好久不下乡，连这点担子也挑不起啦？”说 的，可再一想，又担心地问：“那，阀门” 着解下脖子上的毛巾掷了过去，“把腰板挺 52 ==========第54页========== 起来，象你这副样子，步子是迈不开的。” 老妈妈见王凤秧把在手，毫不懈怠，弯 耿正接过毛巾抹了一把汗，他一点也 着腰使劲插着，手到之处，就是六棵秧苗笔 不去体会永兴的话，只顾想自己的心思。过 挺地排在水面上，身子往后一挪，又是一 一会儿，他赶上几步，靠近永兴。永兴看看 排。到底是农村锻炼过的姑娘，老妈妈心 他的脸色，微笑地说：“还在想阀门的事？” 里乐滋滋的。又见永兴左手满握秧把，拇 这话正说到耿正的心头上，他轻轻地 指轻轻一弹，就到了右手，右手随即一挥， 嘀咕着：“工业上难道不需要阀门？我们为 明镜般的水田里，漾起一片涟漪，秧苗稳稳 国家造阀门错了？” 地插进泥里。这往返的动作是那么自然流 永兴听了放慢脚步，严肃地看着耿正 畅，不慌不忙，没使什么大劲似的。一瞬 说：“谁说不能造阀门？社办厂为大工业加 间，身前已成了一块翠绿的绒毯。真正令 工是可以的。可是，你要知道咱们农机厂 人美慕高兴。再看右边的耿正，两手笨拙， 造农机，这是咱们的本份，不能为了利润， 动作迟缓，鼻孔里喘着粗气，没插几下，便 忘了根本任务。”他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 要直起腰来。老妈妈又气又好笑地问他： “更重要的是你的思想，你对社办厂为农业 “好久没干这活，觉得累了吧。” 服务怎么看，你对农业机械化怎么看。” 耿正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耿正听着，想起昨天永兴叔的那些尖 “是嘛，咱们老社员谁不知道这滋味， 锐的言词，想起支委扩大会上大伙激动、愤 特别是在农忙的时候，一到晚上，全身骨节 慨的情景，肩上的担子摇晃得更厉害了，他 酸疼，左睡不好，右睡不安，二十四根肋骨 忙用手紧紧地扶住。 根根在动。” 永兴望着广阔无际的田野，语重心长 老妈妈的话，使王凤他们触动很大，王 地说：“离开了群众，不知道大伙在干什么， 凤安慰老妈妈说：“等我们把农机造出来， 想什么，咱们的目光就会越来越短浅，只看 就可以不用三弯腰？了。” 到鼻子底下那块小地盘，认不清毛主席给 耿正有了体会，情不自禁地轻轻说了 咱们指出的光明大道！” 句：“这活儿是太累人了。” 永兴正说着，忽听得水田里传来一阵 老妈妈一听，却回头绷着脸对耿正说： 欢笑声，好些声音在喊：“加油！”他拾头远 “你可别以为我是在叫苦，毛主席号召咱们 看，只见农机厂的同志正和社员们一块插 为革命种田，累点怕啥？咱们盼着早一天 秧，大伙你追我赶，干得热气腾腾。刘超让 实现机械化，是为了多打粮食，就象永兴说 王凤摔出了一截，正手忙脚乱地赶，身上的 的，为了社会主义，为了咱们国家更加富 红背心全让汗水浸透了。永兴为这派生气 强，为了支援世界革命。大跃进时候，你们 勒勒的景象感染了，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 厂就办起来了，永兴带着大伙，填低田，开 步，一边回头对耿正叫道：“快，赶上去！” 渠道，筑机耕路，为农机开进田里啥都备妥 担子挑到田头时，大伙已站在另一块了，社员们想着机械化。可是谁料到了一田边，推备动手了。耿正歇下肩，刚喘口气 九六二年，有人说什么‘早化晚化问题不 抹掉汗，永兴已拖着他往水田里跨，他慌忙 大’，要农机厂去搞煤油炉、平底锅，你说咱 摔掉脚上那双沾满了泥巴的球鞋，走进水 们社员听了气不气！” 田，跟着大伙儿插了起来。他的左边是一 耿正听着老妈妈的这些话，往事历历 位老妈妈，隔垄是永兴和王凤。 展现在脑海中，他知道是永兴和社员们同 58 ==========第55页========== 当时的县委、农机厂中个别执行错误路线 “爷爷！爷爷！”永兴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 的人进行斗争，才顶住了这股妖风，当时自 小孙孙小明，手里拿着一张纸，飞奔过来。 己对永兴叔怀着多么崇敬的心情。 “爷爷，你看我画的，老师说画得不错， “这些事可不能忘了。现在你们在为 要在学校里展览呢。”孩子喘着气，高兴地 咱们造插秧机啦，这可真是大好事，今年三 说。 夏咱们能使得上吗？” 王凤和社员们也都笑着围上来，抢着 老妈妈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象一声雷 看他那张图画。图画中画的是农村的新面 鸣，在王凤和农机厂工人们的耳际震荡，久 貌，在一片彩霞下，几幢高大的厂房，屋顶 久不息。耿正更低下了头，几乎贴到了水 上的烟囱里冒着缕缕白烟，下面是格子田 面。只有专心插秧没直过腰的永兴，却挺 伸向天边，稻棉如海，一台新奇的农机，正 起身来坚决地说了一个字：“行！”顿时水田 在朝前飞奔，农机上还挂着一面红旗。 中人们的眼光“刷”地集中在老支书身上。 “这是什么农机呀？”王凤笑着问他。 老妈妈一听更是高兴，回头又对耿正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儿。”孩子偎 说：“你们担子不轻哪，步子要迈得大才行 着爷爷，抬起圆脸认真地说：“它能耕地、除 呢，咱们国家有多少公社、多少生产队？有 草、施肥、插秧、割麦子、打油菜，样样都会， 多少贫下中农在盼着哪！你们得算算，这 本事大得很呐。咱爷爷说过将来会有的。” 样进了厂就不会忘了农村，不会忘了机械 这下把大伙都逗乐了。王风把孩子拉 化这件大事。”她回头问永兴：“你说我这话 到身边，紧紧地搂着。老妈妈把图画看了 在理不在理呀？” 又看，接着递给刚坐下来的耿正，笑着说： 永兴抬起头来，微笑着没答她的话，却 “将来，你们厂就造这样的农机吧，孩子们 回过头看看耿正说：“听听，社员们是怎样 等着呐。要快点呀！” 讲的，我给你算的一笔账的答案就在这里。” 耿正羞愧地接过图画，默默地看着。永 耿正没抬头，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怎 兴看了耿正一眼，诚恳地说：“老妈妈说得 么说才好。亏得这时刘超猛地叫了声：“大 对，是得加快步子，毛主席早就给我们指 家加油啊！”秧田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水面 出：‘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沿着这 上秧苗象飞梭似地往来，一刹时已经细针 条路走，才能促进国民经济迅速发展震，才能 密缝地把整块秧田绣满了。永兴、王凤和 进一步加强工农联盟，消灭城乡差别、工农 社员们陆续上了田垄。 差别，才能早日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咱 耿正从沉思中醒来，发觉自己才插到 们不能忘记肩上的这副担子，步步要走在 水田中间，转身一看，身后的空白已给社员 这条路上，要不，咱们怎么对得起党和 补上了，四面全是秧苗，自己象是掉在一片 毛主席，怎么对得起广大社员和咱们的后 绿色的海洋中，寸步难行。社员们都在微 辈？” 笑地看着他，他慌了手脚。 永兴的话象一阵春风，吹进了每个人 “耿正，向前走！到我们这儿来吧！”永 的心头。耿正猛地拾起了头，王凤看到他 兴在田垄上招呼他。 的眼角里闪烁着泪光，她顿时觉得眼前的 耿正高一脚，低一脚地踩在秧苗的行 耿正变了样。 间，趔趄地走到垄头，狼狈地爬了上来。 这时，田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叫着 “三夏”战斗打响了，一台一台崭新的 54 ==========第56页========== 插秧机，鸣叫着轻快地从农机厂大门里驰 啦？”耿正问。 出，宛如一条长龙昂首腾跃，飞向战场。 “多？我还嫌少呢。”王凤说。 耿永兴和王凤坐在第一台插秧机上， “我说是快。”耿正说。 这时，耿正从路边闪了出来，叫道：“等等， “我还嫌慢呢。” 等等我。” “你这个丫头呀” 王凤回头喊：“还等呀？快赶上来吧！” “够叫人恼火的是不是？”耿永兴说。三 耿正急跑几步，跳了起来，一双温暖有 人全扬声笑了起来。 力的大手拉住了他。耿正跳上车，坐稳身 朝阳冉冉升起，在金黄、翠绿的田野上 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珍重地递 洒下了万道金辉，浩浩荡荡的农机队伍，在 过去说：“永兴叔，这是我跟试制组的同志 金光熠熠的大道上，迅速地向前迈进，大地 一起搞的规划。你瞧瞧，有啥不足，咱们一 上震响着他们的步伐声，是那么有力，那么 块把它补上。” 雄壮。田野深处高耸着的“苦战五年，实现 耿永兴欣喜地接过来，把它和口袋里 农业机械化”的标语牌，闪耀着灿烂夺目的 拿出来的一大叠纸，一块交给王凤。 光彩… “支部动员才三天，就有这么多规划 (插图：宋治平题图：俞子龙) (上接60页) 粒般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地倒下来了。猛 雷余鹏走到热火的青年中间，诚恳地 虎班在跃进班的支援下，出色地完成了五 要求：“小丁，我参加你们的理论学习班！可 百吨，在雷雨前，关好了舱盖。现在，丁掀潮 是我识字不多，怕…。” 站在工房小屋的门口，袒开胸膛，望着倾江 “行！老雷，大老粗就是要攀登理论 倒海的雷雨，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山，只有掌握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这个革 雷余鹏走到丁掀潮面前，很有感触地 命理论，我们才能在大跃进的新形势下，万 说：“要不是跃进班来支援我们，可要遭雨 众一心，步调一致地往前闯！” 淋啦！” 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工班胜利结束了， “共产主义风格，社会主义协作精神， 红旗在呼啦啦地飘扬，它指引着人们迎接 比什么都重要哩！老雷，这就是团结的力 新的一个工班！ 量啊！”丁掀潮说着转身对正嘻笑打闹的青 (题图：周小筠) 年们说：“我们趁空学习吧！” 55 ==========第57页========== 最后一个工班 张长公 站在码头上，一眼望去，黄浦江面浪头跳跃，潮水滚滚。一艘艘巨轮进进出出，惊涛博击两岸。一支支起货机吊臂忽高忽低，货物推起小山。码头工人多装快卸，江上岸上一派跃进的气势 进班里去哩。 沿码头，一罪平房，黑瓦白墙。东头数 月底，猛虎、跃进两个班已肩并肩地干 起第一间，是全港区闻名的猛虎班。猛虎 在一条吨位线上，在这一个月的最后一个 班里猛虎多，新班长丁掀潮，人称“双翼 工班上，零点之前，可真是关键时刻哩！ 虎”，有任务抢，见困难上，什么硬仗他总打 丁掀潮满有信心地要到队部去领任务，“且 头阵。老班长雷余鹏，号称“老猛虎”，四十 慢，”副班长雷余鹏叫了起来：“我去！” 开外年纪，虎势分毫不减。自从丁掀潮接 这一个月来，次次是丁掀潮领任务，天 了班，老雷当副手，一个敢冲敢杀，一个敲 天完成得出色。今天，老将居然要出马。丁 锣点鼓，正是猛虎添翼。看吧，哗啦啦的红 掀潮说：“老雷，别让最困难的任务落到别 旗，月月在猛虎班里飘物。 人手里。”雷余鹏挥挥手说：“行！”头也不 任你猛虎班厉害，那码头工人个个都 回，蹬瞪蹬地走出门去。 是苹命闯将，谁甘愿落后？在大干快上的 不一会，雷余鹏领任务回来了。看他 新形势下，你追我赶，又赶出一个跃进班。 一双眼乐成一条缝，必有好任务。老雷跨 跃进班立下誓言，要和猛虎班比干劲，争上 进门，手上的配工单一扬，说：“黄沙，五百 游。猛虎班稍一念慢，红旗就可能插到跃 吨。是个硬仗！” 56 ==========第58页========== 丁掀潮一听，想起这艘货轮上还有批 雷余鹏说：“那有什么，这张配工单又 木材，便问：“老雷，木材任务呢？” 不是我去争来的！” 雷余鹏楞了一下说：“下一班卸。” “我知道你不会去争，不过留下的木 丁掀潮追问道：“为啥要留给下一班？” 材，可要增加下一工班的麻烦呀！”丁掀潮 雷余鹏叉开五指说：“小丁，我们是最 这么一说，班里的小张、小刘说开了： 后一个工班，只要拿下五百吨，这个月的红 “是呀，小丁的话有道理。” 旗就稳拿了。” “小丁，你拿主意吧！”… 丁掀潮听着，脑海里象涌潮似的，他寻 “老雷，我们猛虎班应该发扬码头工人 思：光御黄沙，留着木材，会给下一工班的 团结协作的精神，和抢挑重担的风格！”丁 操作带来困难。我们能不顾这些吗？毛主席 掀潮又说了一句。 教导我们：“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雷余鹏挥挥手，说：“发扬风格，也得看 我们这样做，有利于团结吗？对下一工班 看日子，今天是最后一个工班！气象消息 的战友负责吗？我们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又说，半夜前后有雷雨，小丁，你现在是一 不能这样做。他想着，搬过一条凳，拉雷余 班之长，在紧要关头，可不能含糊呀！” 鹏一起坐下说：“老雷，这张配工单…” 丁掀潮看看表，离上班时间不多了，天 丁掀潮话未讲完，雷余鹏忙说：“小丁， 气变得异常闷热，雷余膀瞪若眼，脸上冒着 这张配工单，可是我们这个月的关键！” 汗，丁掀潮知道，雷余鹏在这最后一个工班 “不，这张配工单我们不能要！”丁掀潮 上，为了留红旗，给吨位迷住了心眼。在一 抛锚下江似地说。 个同志执迷不悟的时候，怎么能听之任之？ “什么！”雷余鹏好象不认识丁掀潮，猛 不，得提醒他，帮助他，团结他！丁掀潮思 一下站在丁掀潮面前，责问道：“我们是猛 量着说：“老雷，我到队部去一下就来！”雷 虎班，红旗你还要不要？” 余鹏蹦地站起来，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丁掀潮说：“在跃进的形势下，我们搞 “唉！”他叹一声气，拳头重重地敲在小桌子 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为社会主义多装快卸， 上，呆呆地望着丁掀潮奔跑的背影。 这样的红旗，为什么不要？” 雷余鹏把配工单往丁锨潮手里一塞， 二 “那就好，我们有话先在肚里搁一搁，干完 队长老杨，一见丁锨潮跨进门，乐呵呵 了这个月最后一个工班再说。” 地说：“来得可巧，正要找你们。” 丁掀潮接过配工单，心潮一浪浪翻滚： 丁掀潮二话没说，忙把配工单递上去， 为了保红旗，就可以不讲团结和友谊，不为 说：“老杨，拿困难的任务换给我们吧！” 下一工班着想吗？我们要高举红旗，乘胜 “你呀，有困难还会忘记你们这群猛 前进，首先是全码头的工人，要一条心，一 虎？”老杨拍着丁掀潮的肩膀，告诉他队部 股劲地往前闯才行啊！想到自己虽然接班 也发现先御黄沙，留着木材，会影响下一工 不久，处处还要老班长指点，可是今天，在 班的安全，想叫猛虎班黄沙、木材一起卸， 这个问题上，有关我们码头工人是否听 并同意可以减少吨位。 毛主席的话，搞好团结的问题，丝毫不能让 “好呀，老杨，木材、黄沙应该一起卸， 步。他猛地站起来，说：“老雷，先开个班前 可是五百吨一吨不能少！” 会，讨论一下，这张配工单该不该拿。” 老杨听丁锨潮这么一说，手里的一枝 57 ==========第59页========== 笔，转动一下，心想，卸黄沙，抓斗机一抓就 我到队里去，老杨正要找我们，你看，满舱 是几吨，可是木材体积大，分量轻，卸货困 的木材、黄沙，要是我们一工班卸去五百吨 难。老杨关心地说：“小丁，黄沙、木材同时 黄沙，让一边的木材削壁似地留着，这给下 卸，完成五百吨怕有困难吧？” 工班带来多大的困难和危险。老雷，码头 “在大干快上的形势下，这点困难，算 就是战场，工人都是战友，如果只看自己前 啥！” 面的阵地，只顾自己方便，把敌人赶到兄弟 “好！”老杨望着这个结实的小伙子，精 班组前面去，我们能打垮敌人吗？能把红 神抖擞，真如下山的猛虎。 旗插上去吗？老雷啊，我们是码头的主人， 丁掀潮拿着改换了任务的配工单，迎 不是吨位的奴隶！” 着江风，赶回班里。全班人马早已准备停 雷余鹏两手插腰，气咻咻地从鼻孔里 当，只等出发。丁掀潮一瞧，雷余鹏不见 喷出声来：“同志，我们是在社会主义码头 了，小张说他到机械队去了。丁掀潮把改 上拿下这五百吨黄沙！” 变任务的事一说，大家可高兴了。斗志昂扬 “是啊，我们这是社会主义码头，可是 地上了码头，只听见轰轰隆隆，开来两台黄 在文化大革命之前，修正主义的潮水却冲 沙抓斗机。丁锨潮一看，奇怪，平常卸黄 上了码头，给我们工人制造矛盾，制造分 沙，每班总配一台抓斗机，今天怎么特殊起 裂。老雷，在抓革命、促生产的团结战斗大 来了？机器还没停下，雷余鹏赶来，喘呼呼 会上，你不是用这根推挡钩批判了林彪、孔 地说：“小丁，天有不测风云，万一雷雨提前 老二的复辟倒退吗？” 到来，完成五百吨会有困难，我跟机械队长 小丁一说，大家望着老雷手里的推挡 一商量，把轮到休息的司机老马，也从宿舍 钩。这根推挡钩与众不同，在它的上段，有 里拖来了。小丁，人家这么支持我们，这一 焊接的疤，看得出是一根受过伤的推挡钩。 仗一定要打响。” 老雷看了，不觉心头一震，他的头微微低 “对，这仗一定要打响，老雷，我们要 着，沉思起来。 黄沙、木材一起卸。” 原来这里还有一段不寻常的往事。在 “什么什么？木材、黄沙一起卸，五百 文化革命前，港区某些领导推行了一条修 吨能完成？” 正主义企业路线，把工人当作吨位的奴隶， “老雷，首先我们不能看在五百吨这个 生产的工具。比指标，包任务，先做好先洗 数字上，走，大家先登轮！” 澡，先完成先下班。不讲风格，不谈协作，只 大家正往船上跑，雷余鹏叫道：“慢！今 要吨位拿得多，就是标兵。弄得码头上隔 天的工作安排好了，两台黄沙抓斗机，开两 阂横生、意见纷纷。 条作业线，大家快做好谁备工作，谁拖后 一次，一个船舱里装着钢管、角铁。为 腿，完不成吨位谁负责。”说着，指挥两台黄 了抓吨位，某些领导就要老雷他们先卸角 沙抓斗机，开到两条作业线上去 铁。老雷开始不同意，觉得不安全，但想到 丁锨潮已经带着全班人马，登上巨轮， 自己是标兵班，也就硬着头皮干。谁想，当 开了舱盖，雷余鹏·看，谁也没有听他的， 角铁卸到一半，船舱里一支钢管滑下来，眼 他连蹦带跑地上来，火嫽撩地说：“全部卸 见要压着老雷，正在这千钧一发时，小丁拿 黄沙，五百吨，赶在雷雨前完成！” 过老雷的推挡钩，一把顶住，老雷脱险了， 丁掀潮却不紧不慢地说：“老雷，刚才 可推挡钩折断了。老雷拿起断成两段的推 58 ==========第60页========== 挡钩，气愤地想往江中丢去。小丁一把拦 “不，”丁掀潮跑过来说：“老雷，跃进班 住，说：“留着它，这是修正主义企业管理路 装杂货，他们的船等着起航，杂货箱子非赶 线要我们当吨位奴隶的铁证！”这样，老雷 在雷雨前装好不可，队长带人支援去了，我 才留到今天。 想，我们也派人去。” 雷余鹏此刻一想起，感到小丁不按自 “啊呀，我的丁同志，你的任务要完成， 己的意见办，这场对台戏唱得好，可这五百 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哩！” 吨…他思量着说：“小丁，黄沙、木材是该 “老雷，我们不能只看班里的小天地， 一起卸，可是五百吨任务怎么完成？” 我们装的卸的都是国家的财富，要是跃进 丁掀潮挺有信心地说：“我和大家商量 班装的货物被雨淋了，船拖延了启航时间， 过，五百吨不改，开三条作业线，一条卸黄 我们的任务完成得再出色，也心痛啊！” 沙，两条卸木材。” “可人家是我们的对手” “我挂两个钩，加倍！” “不能这么想，我们红旗竞赛，也应该 “我们保证不让船吊闲等，做到多装快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讲团结，发扬一盘棋 卸！” 精神，这样才会更好地发挥我们工人阶级 猛虎班的青年们，争先恐后地请战。 的力量，为社会主义建设多装快卸。” “好，”丁掀潮按着老雷的肩膀说：“咱 “支援跃进班，我去！” 们一起干！”雷余鹏设说话，手心捏出了汗。 “我去！” 三 班里好几个小伙子喊开了。 雷余鹏两眼瞪圆，盯着丁掀潮：“小丁， 个多钟点过去了，猛虎班里个个虎 你改换配工单，黄沙、木材一起卸，我都依 劲十足，你追我赶，黄沙、木材，已在码头上 你，现在，再去支援跃进班，我们这五百吨 堆出一座座小山。按这样的速度，五百吨 谁来完成？” 能完成。可是闷沉沉的天气，一下子起风 丁掀潮果断地说：“每条作业线抽两人 了，东南边一眨眼翻起一片鸟云，雷电在翻 去支援，留下的继续卸！”他转过脸，对大家 滚的乌云里一闪一闪的，，隆隆雷声一阵阵 说：“同志们，为了使跃进班赶在雷雨前装 从天边传来。农谚说，“东南阵，经过落三 好杂货，让轮船按时启航，我们抽六个人去 寸。”看来，这场雷雨来势不小哩！ 支援，留下的继续奋战五百吨。这样一来， 丁掀潮以最快的速度挂好一关木材， 一人要顶两人上，我们要发扬勇敢作战的 打手势起吊，忽见队长老杨急匆匆地带着 精神，我们的码头正在突飞猛进，拿出我们 几个人跑过，象有急事，便高声问道： 猛虎班的虎劲来！”了掀潮号召着。 “老杨，你往哪去？” 老雷呼地跳了起来，把插在码头边的 “跃进班去，他们这一工班装两百多吨 一面鲜艳红旗，用手一拔，举了起来，跑到 杂货，无论如何得赶在雷雨前上船，否则要 小丁面前，怒冲冲地说：“我间你，这面红 拖延启航时间。”队长边说边跑。 旗，我们班到底还要不要！” 丁掀潮朝天空看看，云块更近了，叫了 小丁沉着地回答：“要！但我们要的是 声：“老雷！”雷余鹏在卸黄沙的作业线上干 团结战斗的红旗，真正显示我们工人阶级 得正欢，见丁掀潮叫他，拾起头说：“小了， 力量的红旗！” 半夜前雷雨不来凑热闹，完成任务能行。” 老雷微动地说：“你要知道，我们班多 59 ==========第61页========== 年来，保住这面红旗，可不简单呀，同志们 长地说：“老雷，我们码头上的生产象锚链 流了多少汗，出了多少力呵！” 那样，一环一环紧扣，一节一节相连。看看 “对！”小丁抚摸着红旗深有感情地说： 这面红旗，想想今天新的大跃进形势，我们 “保持它是不容易，可是我们保住红旗不仅 只有处处发扬团结战斗的精神，祖国的建 是因为我们花了力气，流了汗水，更重要的 设才能飞快地前进，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不 是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断地巩固。老雷呀，我们决不能让思想上 “这道理我懂！”老雷说：“你也应该看 的脏东西污染了这面红旗呀！” 到，这个月是你当班长的第一个月！第一个 老雷听着小丁的话，头渐渐地低了下 月，你能把红旗丢了？” 来，觉得异常的热。 丁掀潮毫不思索地说：“不管谁当班 这时，在场的人都热烈地呼叫： 长，不管哪个月，我们为加速社会主义建 “我们要支援人家，也要拿下五百吨！” 设，大干快上，不能只看到这面红旗，而 “我们猛虎班，就要打这样的硬仗！” 要使这面红旗成为我们工人阶级团结成斗 “我们猛虎班，就要这样的红旗！”… 的力量，这样，我们才能战胜任何敌人和任 全班人马摆开了战斗架势。丁掀潮在 何困难！” 全班奋勇作战的声浪中，作了妥善安排，亲 “这…”老雷的心象被什么撞击了一 自带人支援跃进班去了。 下，不由地拾起头来，望着这迎风飘拂的红 丁锨潮来到跃进班作业线，和各班来 旗。他的思潮也被带到了七年前！那时，无 支援的人一齐动手，很快就装完了杂货。· 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刚开始不久，码头上一 丁掀潮领着队伍回班的时候，后面闹 小最走资派不甘心失败，刮起了破坏生产 闹嚷嚷地跟上一帮人。小丁回头一看，原 的妖风，妄想使整个码头瘫痪。当时，码头 来是队长老杨和跃进班的一伙青年人。一 上积压的物资堆得象山似的，班长老雷急 个青年说：“小丁，你们主动抢重担，为了下 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拉着丁掀潮的手问： 一工班的安全，改换配工单。自己任务重， “小丁，怎么办？”小丁两眼喷火，坚定地说： 再抽出人来支援我们。你们这种团结协作 “有毛主席英明领导，我们不怕天坍地陷， 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我们要和你们一 全市阶级弟兄会支援我们！”就在这时，沿 起，赶在雷雨前完成任务。走！” 码头的一条宽阔火道上，步伐整齐地走来 丁掀潮忙招呼雷余鹏道：“老雷，看，跃 一大队人马，为首一面红旗，迎着江风，哗 进班支授我们来了。” 啦啦飘扬。全市各条战线派出人力来支援 雷余鹏握着跃进班的青年人的手，说 码头了。老雷激动得流下了热泪。几天的 “太好了，我代表全班向你们表示感谢。” 奋战，把码头上堆积如山的货物转运了。大 “老雷，这是什么话，你们在关键时刻， 队人马临走时，把这面红旗留了下来，一个 派人支授我们，难道是图个感谢吗？” 代表说：“我们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就要 “哎，我们干吧！”雷余鹏脸红了，这个 象这面红旗那样，永远迎着朝阳飘扬！让 直性人觉得羞惭。 红旗指引我们前进吧！”从此，这面红旗成 堆积场上的木材山、黄沙山，渐渐高大 了码头上团结战斗的象征，开展社会主义 起来，“轰隆隆”，雷声越响越近，“呼”地一 劳动竞赛的流动红旗… 阵狂风，掀起满江浪花，白沫抛上浪尖。豆 丁掀潮见雷余鹏沉思着，就又语重心 (下转55页) 60 ==========第62页========== 俯首甘为孺子牛 学习鲁迅关于少年儿童文艺的论述 石 歌 近来，广大红小兵写出许多革命儿歌。 造新的少年儿童文艺看作革命文艺事业的 许多革命文艺工作者、教育工作者受到鞭 一条重要战线。 策，也纷纷拿起笔来为孩子们创作。这时， 这样，一场场激烈的战斗便不可避免 我们便不禁想到：如果鲁迅能看到今天的 了。在阶级社会里，统治阶级的思想是统 情景，他会多么喜悦呵！ 治的思想。反动统治阶级在按照自己的世 在暗无天月的旧中国，鲁迅为下一代 界观和政治利益培植自己的继承人方面， 能有光明的未来进行过坚韧不拔的战斗。 是无孔不入的。面对着塞满反动说教的儿 关心爱护少年儿童，支持进步和健康的少 童读物“黄河决口似的向该子们滚过去”的 年儿童文艺，是鲁迅战斗业绩的一个重要 现实，鲁迅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革命的批判 组成部分。我们怎能忘记鲁迅在小说中塑 上。他对那些“昏话之多，令人发指”的反 造的华小栓、少年闰土、水生、宏儿、六斤、 动儿童读物的一系列批判，紧密地配合了 宝儿、双喜、阿发等那个时代的少年形象； 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革命斗争的中心任 我们怎能忘记鲁迅在批判旧世界时发出的 务。 “救教孩子”的激越呐喊！在反击反革命文 在少年儿童文艺领域里，鲁迅批判的 化“围剿”的紧张战斗中，鲁迅还念念不忘 矛头，也首先无情地指向了反动统洽阶级 给孩子们“运输些切实的精神的粮食”；在 的精神支柱一孔孟之道。 重病缠身的晚年，鲁迅也没有停止声讨反 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反动阶级从儿 动派对儿童的毒害。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 童“发蒙”即开始认字时起，便强制性地灌 鲁迅对少年儿童及少年儿童文艺倾注了这 输孔孟的一套说教。开口便鼓吹“人之初， 么多的精力？答案很清楚：作为一个伟大的 性本善”的《三字经》，“夸着‘读书人’的光 革命家，鲁迅以满腔的热情和深刻的远见 柴”的《神童诗》，宣扬残酷的封建伦理的 寄“希望于未来”，他认为下一代“应该有新 《二十四孝图》，还有什么《幼学琼林》、《龙 的生活”，应该打碎黑暗的牢笼，创造中国 文鞭影》…等等，真是连篇累牍，洋洋大 历史上未曾有过的新时代。在成为共产主 观。正如鲁迅所说，这些书象“古今各种马 义者之后，鲁迅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更提到 队践踏”着少年儿童们的心灵。“五四”时期 了新的高度，他更清楚地看到不同阶级对 孔孟之道虽然受到有力的冲击，但反动势 少年儿童的争夺，更自觉地把教育和培养 力从不肯放弃自己的阵地，他们“是拚命的 革命新一代看作政治斗争的一部分，把创 在向后转”。“新印出来的儿童书，依然是 61 ==========第63页========== 司马温公敲水缸，依然是岳武穆王脊梁上 表“崇尚道德的宿儒”，公然要求“焚毁”那 刺字，甚而至于‘仙人下棋’，山中方七日， 些“禽兽能作人言，尊称加诸兽类”的童话， 世上已千年’：还有《龙文鞭影》里的故事的 而以“中外先哲格言”充作学生课本。他们 自话译。”针对这样的现实，鲁迅愤慨地提 这样吹吹打打，有着险恶的用心。鲁迅辛 出：“要将我们的孩子们造成什么东西呢？” 辣地写道：“为什么不写给年龄更大的人 这个问题，抓住了少年儿童读物的关 们？年龄大了就不屑教诲么？还是青年和 键。宣传什么思想，树立什么人物，讲述什 少年比较的纯厚，容易诓骗呢？” 么故事，都是在按照一定阶级的利益和愿 是的，他们是在“诓骗”！ 望来培养和造就下一代。反动派无孔不入 在所谓“儿童年”的吵吵闹闹声中，“一 地鼓吹孔孟之道，就是要把孩子们造成“钩 个说要用功，古时候曾有‘囊萤照读？‘凿壁 头耸背，低眉顺眼，一副死板板的脸相”的 偷光'的志士；一个说要爱国，古时候曾有 “愚忠的顺仆”，不敢反抗，不敢有所作为， 十几岁突围请授，十四岁上阵杀敌的奇 俯首贴耳地听从统治者的摆布。鲁迅指出： 童。”搬出这些儒家编造的陈年故事，无非 “童年的情形，便是将来的命运”。如果把 是诱使儿童忘掉困难当头的处境，掩盖达 孩子们毒害成这个样子，让他们永远戴上 官贵人们丧权辱国的罪行。鲁迅一针见血 沉重的精神枷锁，我们的祖国怎么会摆脱 地指出：这些故事，“万一有谁相信了，照办 国内外敌人的反动统治，将来又让谁去挑 了，那就会成为乳臭未干的吉阿德”。针对 起革命重担？鲁迅清醒地看到，彻底批判 那些向少年们描述岳飞、文天祥之类的故 孔孟之道，肃清其流毒，是一项艰巨的、长 事文章，鲁迅讽刺道：“这两位，却确可以励 期的、关系着“将来的命运”的战斗任务，而 现任的文官武将，愧前任的降将逃官”，“不 这场批判，必须从对孩子的教育开始。他 知怎么一来，却错登在少年读物上面了”。 坚定地说：“仗自然是要打的”，要“打掉毒 鲁迅有力地揭露了这些反动政府的文官武 害小儿的药饵，打掉陷没将来的阴谋”。无 将们，在敌寇侵略面前或屈膝投降，或不战 论是《三宇经》、《神童诗》、《千字文”、《二十 而逃，却又竟然向少年们一味鼓噪这类古 四孝图》，还是国民党反动派炮制的宣扬 代故事，这完全是在用假面具掩饰卖国罪 “只要有人给他钱，甚至他可以跪下来”的 行的阴谋。在生命危垂的时刻，鲁迅看了 “武训精神”的文章，都没有逃过鲁迅尖锐 《申报》《儿童专刊》上一篇宣扬“主杀奴无 的批判。鲁迅和孔孟之道的鼓吹者相反， 罪，奴杀主重办”的文章，仍然抱病成斗，对 热情地期望孩子们“活泼、健康、顽强”，“只 这种汉奸奴才的论调严辞批致。在一封信 是向上走”，做朝气逢勃的新一代。 中他痛斥“此作者真育类也。”从政治上着 鲁迅批判的锋芒，还指向了国民党反 眼，紧密配合革命的中心任务，使鲁迅论述 动派用少年儿童文艺为他们反共卖国政策 儿童文艺的文章具有了强烈的战斗性 服务的无耻使俩。 少年儿童文艺领域，就是这样充满了 三十年代，在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严 惊心动魄的阶级斗争。然而资产阶级却费 重激化的情况下，国民党反动派尊孔读经 尽心机地否认这有目共睹的事实，不遗余 的叫嚷也甚幕尘上。他们又是煞有介事地 力地把这个领域描绘成充满鸟语花香、超 搞什么“儿童年”，又是连篇累牍地发表教 然于阶级对抗之外的“自由王国”。反动买 训儿童的故事，湖南反动军阀何键基至代 办文人胡适曾起劲地宣扬：“儿童的生活， 62 ==========第64页========== 颇有和原始人相类似之处”，应当“尽听他 到半夜，睡了还作乱梦”，一连十天赶译了 们自己去看，用不着教师来教。”周作人也 四万多字，以致累得生了病，但感到非常偷 曾大肆鼓吹过“儿童本位主义”，说什么“儿 快。书出版时，他对装帧、插图、封面设计 童的文学只是儿童本位的，此外更没有什 以至纸张、字体、开本都要求相当严格，亲 么标准。”他们摆出一副“尊重”儿童的超然 自过问；书出版后，他对文字仍一再推敲， 的面孔，实际上设下了一个恶毒的圈套。 反复斟的，发现有更合适的译法，便加以更 “没有标准”，不需引导吗？他们反对的是 正。在这个问题上，鲁迅是把动机和效果 坚持无产阶级政治标准，把少年儿童引向 统一起来加以考虑的。他认为只有抱这种 革命的方向，而千方百计要把孩子们引上 严肃认其的态度，才能使好的作品为孩子 适合地主资产阶级利益的道路。对少年儿 们接受，产生教育作用。正是为此，他也十 童文艺，如同对一切文艺领域一样，共产主 分重视少年儿童文艺的特点，一再强调“要 义者的鲁迅也作了阶级分析，强调了与政 浅显而且有趣”。有趣，是为了使孩子们乐 治斗争的不可分割的联系。少年儿茧并不 意接受，浅显是为了孩子们容易理解。 能脱离一定的阶级地位而生存，少年儿童 “‘懂是最重要的”。易懂就是有的放矢。不 文艺的作者更是一定阶级的代言人。“在 看对象的特点，不把正确的思想内容浅显 阶级社会中，文学家虽自以为‘自由’，自以 地表达出来，纵有善良的愿望也不能产生 为超了阶级，而无意识底地，也终受本阶级 好的效果。这些对少年儿童文艺的细致要 的阶级意识所支配，那些创作，并非别阶级 求，生动体现了鲁迅对下一代的关怀。 的文化罢了。”那种宣扬儿童文艺超阶级的 鲁迅去世已经三十八年了。这三十八 论调，同样不过“是资产家的斗争的武 年中，我们伟大祖国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 器”， 化，鲁迅所僧恨的那个“劳动者的孩子们 有破有立。鲁迅在艰苦困难的环境中， 轮不到受教育”，“无钱可买书和无暇去读 不但大力扫荡着形形色色的反动派洒向少 书”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灿烂的阳光 年儿童的精神毒雾，而且还热情地倡导“为 普照着大地，一代新人在茁壮成长。然而， 了新的孩子们，是一定要给他新作品”。他 斗争并没有结束。鲁迅曾经严厉批判过的 反对把少年儿童文艺看成可以草率马虎的 一些反动思想和反动读物的流毒还没有肃 事，认为“给儿童看的图书就必须十分慎 清；资产阶级还在通过种种渠道来毒害少 重，做起来也十分烦难。”怀着高度的革命 年儿童，同我们争夺下一代。为了巩固无 责任感，他在当时艰难的条件下选择了一 产阶级专政，为了我们的下一代永远高举 些健康、进步的外国少年儿童文艺，亲自动 红旗前进，我们应该以鲁迅为榜样，怀着高 手翻译。在工作实践中始终严肃认真，一 度的责任感在这条战线上作战，深入批林 丝不苟，充分体现了“俯首甘为孺子牛”的 批孔，粉碎阶级敌人的复辟迷梦。我们应 革命精神。例如，为了一部童话诗中动植 该以鲁迅为榜样，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努力 物的译名准确可靠，他不但亲自查考各种 工作，为下一代输送更多的精神的粮食。 辞典，还往返七次与周建人同志通信，请他 为新的孩子们创作更多的新作品，这 查考更详尽的工具书；出版时又专门写下 是革命的需要，是千千万万革命接班人的 了《动植物译名小记》附在书后。为了翻译 要求，是广大工农兵的热切期望。希望能 另一部童话，他新年都放弃休息，“每天弄 看到更多更好的少年儿童文艺作品。 83 ==========第65页========== 故事新编 官。渡 之 战 杨志刚 公元一九九年（汉献帝建安四年）冬 曹操获悉这一突如其来的军事情报， 天，黄河两岸，朔风凛洌、彤云翻滚、冰封雪 立即召集了所有随军谋士和将军到演武厅 飘。就在风雪迷漫中的一天，黄河南岸官 商议军机。曹操面临强敌，无所畏惧，从容 渡的地方（今河南省中牟县东北），浩浩荡 镇静地分析了当前战机，慷慨陈词：“袁绍 荡来了一队人马：马蹄嗒嗒，战车粼粼，旌 志大而智短，气壮而胆薄，兵多而指挥不 旗迎风招展，将士精神抖擞。只见中营队 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足 伍里，两排卫士当中，马背上坐一位将军， …”讲到这里，曹操捋须大笑，“哈哈，只 四十多岁年纪，头戴红缨铁盔，身披大红战 不过都是为我准备的。” 袍。风尘仆仆，横槊纵马。一看就知道，这 说完，曹操用目光环视了一下满厅的 是一位久战沙场的统帅。此人啥人？他就 谋士、将军，接下去说：“不过袁绍此来不 是三国时代著名的“以法治军”，“以法治善，妄图偷袭许昌，望各位大夫、将军协力国”的政治家、军事家曹操 同心，共破强敌。” 曹操自从三十岁起兵，就立下了消灭 突然从右边角落里发出了一种阴险的 封建割据势力，统一中国的雄心大志。十 声音：“曹丞相休出此言，夫子曰：和为贵。 年来，伐董卓、击袁术、征陶谦、杀吕布；人 倘一争斗，必两败俱伤，万万打不得。”曹操 不卸甲，马不离鞍，转战南北，壮志不已。 一看原来是北海太守孔融，此人就是孔老 前几天，曹操为了战争，置军兖州。那 二的二十世嫡孙，是专搞复辟倒退的所谓 知北方袁绍刚刚打败公孙费，自持据有并、 “贤人”、“高士”。正想回驳，坐在曹操身旁 幽、青、冀四州之地，十多万兵力，乘曹操引 的谋士郭嘉早已开口：“孔太守此言差也！ 兵在外之隙，蠢蠢欲动，妄想一举攻下京城 袁绍拥兵割据，倒行逆施，本应讨伐。今又 许昌。消息很快传到兖州，曹营将士议论 利令智昏，兴无名之师，此时不伐，更待何 纷纷，认为袁绍兵粮足，来势凶，恐怕难于 时？” 抵挡，心里都有点发愁，等待统帅曹操决 孔融一阵奸笑：“嘿嘿，袁绍此来所领 策。 十万大军皆是北方劲旅；谋士田丰、许攸、 64 ==========第66页========== 审配、郭图都是智谋之士；更有万夫不挡之 之乱臣，害民之元凶，罪大恶极，不思收敛， 勇的‘四庭柱’名将。丞相兵少将寡，只怕 纠集十万乌合之众，出师无名，妄想袭我许 难于抵挡，不如求和为妙。” 昌。曹丞相有令：今兴师伐逆，将士们务必 曹操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拍案而 奋勇作战，为国立功，临阵畏敌，严刑处 起，说：“袁绍外强中干，此番发兵虽号十 之。” 万，只不过都是些游兵散卒；审配、郭图虽 军机官传令完毕，三军群情激昂，士气 称谋士，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田丰、许攸 大振。个个摩拳擦掌，决心与袁绍决一死 略有智谋，不过袁绍量狭多疑，必不重用。 战。只听见辕门口三声炮响，顿时，战鼓擂 再说‘四庭柱’颜良、文醜、高览、张邰皆是 动，军号长鸣。曹操亲领三军，日夜进兵， 匹夫之勇，何足道哉。”说完，曹操用轻蔑的 到那一天，已到黄河边，兵驻官渡，专等袁 目光望着孔融，说：“孔太守忧心仲忡，还是 绍上门送死。 回京都许昌的好！” 那末袁绍又是何等样人？他出身“四 曹操义正辞严地痛斥了孔融的畏敌情 世三公”，官居太尉、大将军，在世族大地主 绪，弄得孔融当场出丑，只落得少个地洞钻 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他和董卓一伙同样是 钻。现在听曹操下逐客令，只得告辞一声， 施阴谋，耍鬼计、明争暗斗的野心家，大军 灰溜溜逃回许昌。 阀，是封建割据的顽固派。董卓被杀后，他 场“战”与“和”的辩论，使曹营将领 是北方最大的割据者。袁绍自命儒家子弟， 更增强了必胜的信心。 嘴上“仁义道德”，心里“男盗女娼”。由于 军事会议在继续，曹操考虑到袁绍是 袁绍的反动统治，横征暴敛，薇骨吸髓：豪 北方最大的荆据者。不消灭掉这股顽固势 强贵族，强力兼并，无恶不作，士地高度集 力，就很难实现统一中国的事业。曹操胸 中，农民家破人亡，更兼天灾兵祸，广大劳 有成竹，仔细分析了到会的谋士、将军们的 动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意见，作了三条决定：他首先派司隶校尉钟 今朝，袁绍的太尉府里特别热闹。门 繇留守许昌，坐镇关中，补充兵力，供给军 前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坐轿的坐轿， 粮；并且负责稳住关西韩遂、马腾等割据势 来了不少人。这是一批专靠吹牛拍马、阿 力，以利巩固后方。再派大将城霸带少部 谀奉承起家的儒生、儒将。这些人口里诵 分精兵，深入到袁绍腹地一青州，攻打 圣经、胸中无点墨，不管臭与香，有奶便是 齐、北海、东安，扰乱敌后，钳制袁绍，使袁 娘。这批宝货，此刻都是奉邀而来。原来， 绍有后顾之患。还有一条为了阻止袁绍渡 袁绍本是个皇帝迷，自撑旗号、拉队伍开 河，又派大将于禁带兵二千驻扎在黄河北 始，老早就想尝尝做皇帝的味道。十几年 岸延津。最后，曹操毅然决定统率三军，迎 来拚死拚活争得了四州之地，不可一世，自 头痛击袁绍。 以为天下唯我袁家之天下。事有谈巧，袁 次日清晨，曹操登上校军场将台。台 绍刚刚接到一封在济阴做太守的堂弟袁叙 下旌旗飘拂，战马成行，三军将士立得崭 的信，劝袁绍南下称帝，不觉心花怒放，于 齐，足有三万人马。只见曹操身披戎装，气 是大摆酒宴，商议出兵之事。 宇轩昂，坐在将台中央。军机官奉命传令： 袁绍一看时候勿早，召了几个谋士进 “三军将士听着，今袁绍倚仗四州之地，十 内商量。一到二堂坐定，袁绍拇了捋胡须 余万之众，妄自尊大，倒行逆施，实为丧国 说：“昨天堂弟来信说：海内丧乱，天意实 65 ==========第67页========== 在我家，神应有征，要我即刻南下即位，此 绍。今袁绍刚来，还未交一战，而公亲自东 乃天意，非我袁某本意，上天有命，我岂敢 征刘备，恐袁绍乘我之后袭之，望公三思而 逆天行事，只是当今世乱，曹操断我王路， 行啊！”曹操听后笑了笑，说：“夫刘备，人杰 诸位大夫有何妙计可以破曹。” 也，足智多谋，倘今不击，必为后患。而袁 一个长得象竹杆似的谋士审配，急忙 绍虽拥兵持强，决事迟疑，我只要虚设营 起立，奉迎道，“今以明公之神威，跨河朔 垒，多插旗号，他必不敢妄动，况今东击刘 之强众，以伐曹操，犹如翻手之易，曹操 备，巩固后方，正是为了全力以赴，消灭袁 一除，南面为王，正天时也。”袁绍一听，正 绍。”曹操的主张得到谋士郭嘉等的全力支 中心怀，刚想称赞他几句，不想坐在田丰旁 持。于是，曹操果断地点了大将曹洪为留 边的沮授，要紧说：“审大夫，你可知骄兵之 守，用金底抽薪之计，亲率大军，东征刘备。 将，难于胜敌，曹操熟读兵书战策，用兵变 袁绍的军情探子，探得曹操东征刘备 化无常，切不可等闲视之。况且连年战争， 的消息，立即回报。袁绍迟疑不决：两军对 军民疲乏，当今之计，宜养精蓄锐，…”袁 垒，曹操怎敢抽调大军，说不定是虚张声 绍听得沮授意见，心里大为不满，正想发 势，另有埋伏，一时难分虚实，只怕上当，所 作，矮子谋士郭图凑到袁绍跟前，皮笑肉不 以不敢轻举妄动。在营中昏头昏脑过了十 笑：“袁明公，当今武臣竭力，将土愤怒，此 多天，到这-一日，只听见对岸曹营里鸣锣击 天助我而不取，将反受其害。”袁绍连连点 鼓，人声沸腾，不知出了什么事，派人一打 头：“郭大夫之言，正合我意，我以礼治天 听，原来是曹操打败了刘备，收了关羽，胜 下，必能顺天意，得民心。”沮授、田丰再三 利而回。袁绍一想曹操真有胆略，真有一 苦劝，那经得审配、郭图一搭一挡，一吹一 手，不禁懊悔不及。不过袁绍并不示弱，日 唱，直讲得袁绍眉飞色舞，忘平所以。立即 夜策划，最后决定派遣谋士郭图，“四庭柱” 纠集了十多万步军，一万骑兵，一路南下。 名将之一颜良，攻打曹操东郡太守刘延。两 不几天，已到黄河北岸。袁绍隔河相望，只 军相持在白马坡。袁绍自引兵到黎阳，准 见对岸营垒严密，旗帜鲜明，刀枪林立，将 备渡河南下。 士来回执勤，知是曹操早有准备，捷足先 处在袁绍渡河、白马求救这种复杂情 登，只得在黄河北岸扎下营寨，以待时机。 况下，曹操考虑到东郡是在自已右侧，而太 再说曹操，看见袁绍大兵已到，逼遥相 守刘延兵力不足，难于久持，倘然一失，对 对，隔河扎营，正在积极部署，选择有利时 我大为不利，不得不救，而且必须速救。至 机，攻打袁绍。那知消息传来，刘备杀了徐 于袁绍兵进黎阳，只不过虚张声势，为了钳 州刺史车胄，屯兵小沛，扰乱后方。曹操立 制我兵力，使我不能脱身。袁绍攻打东那 即派了偏将刘岱、王忠攻打刘备。但是一 是实，渡河是虚。营操分析了这一情况后， 连儿仗战事不利，毫无进展。 又想到袁绍兵力雄厚，不能正面御敌，要争 时间很快，已经是建安五年（公元200 取战争主动权，必须避敌所长，击其所短， 年)的春天，曹操作好了抵御袁绍的战略措 乃决定集中兵力，出其不意，先击延津小股 施，决定东征刘备。这一天，曹操升起大帐， 分散之敌，牵动袁绍大军西应颜良，挫袁绍 文官武将分列两旁，曹操把东征刘备的想 的锐气，长自己的威风。 法告诉了大家，听取意见。只见武将班中 曹操的这一作战方案，荀攸完全赞同。 有人说：“曹丞相，能与公争天下者，是袁 荀攸说：“袁绍兵进黎阳，虎视眈眈，不可不 66 ==========第68页========== 防。但我军兵少，袁军势众，必须分其势才 将，谋士下马，把马放牧于辎重之后。顷刻 可，我看明公可进兵延津，佯装与我军于禁 间车辆、马匹充塞于道。诸将不解其意，认 会合，抄袁绍之后，断其后路，袁绍必分兵 为敌骑多，不如回营安全。曹操嘿然一笑， 接应，然后选精兵飞马到东郡，颜良可擒 身旁的荀攸知道曹操的用意，说：“这是诱 也。”曹操频濒点首，马上整军进兵延津。 敌之食饵，怎么可以撤去？”诸将顿然大悟， 黎阳城中的袁绍，自以为得计，洋洋得 依然跟随曹操继续观察。 意，专听颜良的好消息，现在听说曹操大兵 文醜前锋已到，并且已经看见曹操。情 直望延津方向而去，以为是与于禁会合，断 况相当危险，诸将要紧说：“曹公可上马。” 他后路。立即分兵相应，曹操一看袁绍中 “还早。”曹操从容不迫，笑着回答一声。 计，掉转马头直奔东那数刘延，很快来到离 会儿，文跳军越来越多，因辎重车挡路，车 白马坡十多里的地方。 子里尽是粮食，军需品，袁军垂诞三尺，拚 正与刘延对阵的袁绍大将颜良，听见 命掠夺，兵不听将，队不成行，顿时大乱。曹 自己背后战鼓隆隆，军号声声，还以为是袁 操见时机已到，立即命令上马，诸将谋士跨 绍派兵增极。后来一看，为首的一杆大旗， 上马背，此时曹军不满六百骑。居高临下， 上面清楚地写着斗大一个“曹”字。知是曹 奋力冲杀，曹营将士犹如猛虎下山，个个 操救兵已到，顿时军心大乱。颜良慌忙迎 勇往直前，以一当十。刹时间，战马咆哮， 战。 杀声震天，袁军首尾不顾，一片混乱。袁将 曹操身跨战马，只见马鞭一指，队伍里 文碘被这突然其来的袭击吓破了胆，惊慌 杀出两员大将，前一位青巾绿袍，手执大 失措，不知如何对付；却早已被曹军一刀斩 刀，身骑一匹枣红马，此人就是关羽。后一 于马下。袁绍的所谓“四庭柱”折了两根， 位银盔银盔，执银枪、跨白马，正是张辽。两 名将颜良、文醜，只不过是朽木而已。 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颜良，手起刀 曹操一连取得了两次胜利，消灭了袁 落“嚓”一声，把颜良挥为两段。曹军里应 绍的精锐部队，杀了颜良、文融两员大将， 外合，直杀得袁军抱头鼠窜，一败涂地。曹 声势喧赫，人欢马跳，一路回军官渡。 操鸣金收兵，带了袁军粮食、军需辎重车， 被白马坡、延津口两次战斗挫败了的 马不停蹄，回师延津。 袁绍，坐立不安，恼羞成怒。一想自己此番 袁绍分兵拒曹，中了曹操声东击西之 带兵十万，虽然两次失利，仍然兵多粮足， 计，晓得上当，马上再派名将文醜追击曹 占有优势；料曹操兵少将寡，难于持久，决 军。曹操在回师途中，闻袁军追击，急命三 定进驻阳武城，把大营前移，依沙堆为屯， 军驻营南坡下，自己带了一班谋士大将登 东西连营四十里，深沟高垒，戒备森严，决 上高坡观察袁军虚实。只见通往延津的大 意与曹操长期对抗。 路上风烟滚滚，尘土飞扬。一队袁军正飞 曹操此番回兵官渡，并不以两次战役 驰而来。骑兵足有五、六千，步兵万余，而 胜利而满足。看到袁绍的军事部署，有长 且越来越近 期对垒之势，这对我大为不利。曹操左思 曹操看到敌军来势凶猛，知道正面交 右想，踱出大帐，不知不觉已到黄河边。只 锋对自己不利。望四周一看，南坡下尽是 见黄河浊浪滔天，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向前。 白马坡带来的粮食、军需辑重车，顿生一 偶而有一、两只木船，张起白帆，随波起伏， 计。立即命士卒把辎重车推上大路，又命诸 忽隐忽现。曹操心潮澎游，触景生情。想 67 ==========第69页========== 起当前战局，袁绍自持兵多粮足，不肯出 立营在乌巢右侧，以防万一。袁绍没有采 战，相距连月。我军虽然战胜，但兵力也有 纳。 损失，军粮更加困难，“兵无常势”，长此下 再说许攸，前几日与袁绍一番争执后， 去，弊多利少。当今之计，只有速战，争取 想到曹操胸怀大志，以法治军，善用豪杰。 主动，才能变劣势为优势，转危为安。回到 更兼将士一心，用兵如神，日后必成大业。 大帐，拿起案头的《孙子兵法》，翻阅起来。 决定弃暗投明，投奔曹操。一天，夜深人 一场大战的方案正在曹操胸中形成。 静，许攸趁卫士不防，悄悄过河，直奔曹营 已经是公元200年的深秋了。北方的 而来。 秋天，正是秋风扫落叶，大地卷黄沙。袁绍 曹营里灯烛通明，曹营外寂静无声，巡 屡战失利，不觉忧心仲仲。谁知前来支授 逻将士来回执逝，戒备森严。许攸一路过 的数千车粮，又在途中为曹军焚劫一空；青 来，碰着巡逻队，说明了来意，马上被带到 州报来，曹将臧霸游击于齐、东安、北海之 曹操大帐。 间，又添心腹之患。弄得袁绍好象热锅上 这天夜里，曹操刚刚得到袁绍军粮已 的蚂蚁，乃召谋士商量对策。如何对付目 到、屯于乌巢的军情，针对这一新的情况， 下的困境。许攸认为前方失利，后方干扰， 曹操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将军、谋士来了 军心动摇，军粮不足，建议先回冀州整休， 不少，面对军事地图，研究对策。现在听卫 以便后图。 士传报“许攸求见”，曹操想许攸是袁绍军 袁绍听后虽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认为 中的一名谋士，今朝深更半夜，突然其来， 未兔长曹军的志气，至于回到自己老窝冀 必有要事，所以马上召见。 州，一则怕人讥笑，二则怕曹操限踪追击， 许攸由守营卫士引领，走进大帐，只见 这个台塌不起。真是进退两难。郭图顺风 大帐里灯烛辉煌，照耀如同白昼。由外到 驶舵，假痴假呆，凑上前去说：“袁将军此番 里两排卫士，立得崭齐，都是身材魁梧，个 出师不利，颜良、文酿临阵捐躯，不过还有 个象铁金刚。十八般兵器，闪闪发光，分列 张郃、高览，战法精通，武艺高强，足以抵挡 两旁。军情探子进进出出，来回奔忙。谋 曹兵，以将军之英才，略施小计，曹操未必 士、将军济济一堂。居中一只案桌，兵书战 能一再得利，至于现在军粮将尽，将军只要 策，虎符印授，端端正正放在桌上。案桌后 派一员大将赶紧调运，困境不就迎刃而解 面交椅上坐好一位将军，目光炯炯，威风凛 吗？” 凛，精神飒爽。许攸一看正是曹操，上前拜 郭图的一番话，说得袁绍顿时象打足 见。曹操命他在旁边一只椅子上坐了下 气的皮球又蹦蹦跳。许攸当即进言陈说利 来。 弊，不意反遭袁绍的斥责，他快快不乐立起 曹操有意纳士，多方询问，见许攸并无 身来说：“袁将军，老朽不才，触怒将军，至 恶意，就提出两军对垒之事，继续察看其态 于进军之事，请将军自决。”说完走出大帐。 度，许攸把袁绍粮食辎重车一万多辆，屯驻 袁绍根据郭图的建议，准备运粮。不 乌巢的消息，告诉了曹操，还把袁军守将淳 过为了防止曹操再次伏击，特派大将淳于 于琼骄横无谋，士卒戒备不严的情况说了 琼带兵一万，火速调运。没有几天，淳于琼 一通。曹操一听，与自己掌握的情况正相 运粮回来，就在距袁军大营四十里的鸟巢 符合，知是真心归顺，就吩附卫士安排好许 扎下营寨。谋士沮授请袁绍再派大将蒋奇 攸住处。立即击鼓升帐，派大将曹洪留守 68 ==========第70页========== 大营。曹操亲自挑选精锐步骑五千，乔装 长子审配、矮子郭图竭力捧场，左一个 改扮，穿了袁军的服装，打着袁绍的旗号， “明公高见”，右一个“此计绝妙”，袁绍立 带了硫磺烟硝，引火之物，人含枚马缚口， 即派了两员大将，也就是最后的两根庭柱 静悄悄在黄河上游潜渡，抄小路深入敌后， 高览、张邰带兵三万，火速攻打曹操大 人不知鬼不觉已到乌巢。 营，袁绍自领三万大军，直扑鸟巢。 乌巢袁绍守军，因前几天催促军粮，长 东方欲晓，夜袭乌巢的曹军将士，在统 途奔波，已疲倦不堪，接连几夜防守，并没 帅曹操亲自指挥下，人人披坚执锐，个个冒 有发现什么情况，所以今日夜里也懒于巡 死争先，直杀得袁军丢盔弃甲，连滚带爬。 逻，放松戒备。现在看见隐隐约约好象有 忽然听见阳武方向金鼓大作，曹操知道，袁 一队人马望自己营寨而来。乌巢军一看这 绍救兵已到，因为鸟巢与阳武邻近，曹操早 支人马装束旗号，误认为自己人，略一盘 有所料，所以沉着果斯，乘袁绍脚跟未稳， 问，就大开营门，让队伍进寨。 来不及布阵，迎头痛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曹军将士混进乌巢，四下分散，把住各 袁绍大军刚到，还未布阵，只看见曹军 条要道，立即用硫磺烟硝放起火来。刹时 以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飞马来迎，已触 间，乌巢营中熊熊烈火，滚滚浓烟，直冲云 前锋。袁绍急忙下令迎战，一场大战直杀 天。护粮袁军，弄得糊里糊涂，蒙头转向，甚 得惊天动地，倒海翻江，真是战鼓阵阵急， 至自相残杀。 军号声声咽，战旗翻卷刀枪击，征马奔腾天 乌巢守军主将淳于琼听得营里杀声震 地旋。 天，晓得不妙，从行军床上直跳起来。心急 只见那：曹军将士英雄汉，面临强敌只 慌忙，来不及顶盔贯甲，随手拿过一杆长 等闲；莫说袁绍兵十万，管叫他来时有路去 枪，跨上马背冲出大帐。啊！满营火光撩 时难。 乱，再一看自己营中尽是曹军旗号，三十六 又见那：袁绍阵下乱哄哄，击鼓三通兵 策，走为上策，正想夺路而逃。哪里知道，迎 不动；大将谋士都怕死，原是一伙鸟合众。 面一员大将，坐在马上，威风凛凛，杀气腾 袁绍三军见曹兵个个生龙活虎，英勇 腾，正是徐晃。淳于琼吓得屁滚尿流，正想 非凡，吓得浑身发抖，无心恋战，怎经得起 掉转马头。只见徐晃迎头就是一刀，淳于 曹兵猛冲猛打，浴血苦斗，早已人仰马翻、 琼来不及招架，要紧把头一偏，“嚓”削掉了 伏尸遍野。 一个鼻头，总算保牢狗命，咬紧牙关忍住 袁绍一看苗头不对，拚命督阵；再一看 痛，亡命而逃。 自己身旁的所谓亲信、大将、谋士逃得一个 乌巢距阳武袁绍大营只有四十里，近 不剩。啊呀不好！晓得大势已去，自已十 在咫尺，乌巢的大战惊醒了正在做着皇帝 几年苦心经营才拼凑了十万大军，想不到 美梦的袁绍。军情探子接二连三报告乌巢 今朝官渡一战，付之流水，统统化为灰尘。 危急，曹军深夜劫营，火烧军粮。袁绍大吃 想到自己本要南下即位做皇帝，原以为“以 一惊，顿时面如土色。袁绍咬牙切齿，狗急 礼治军”终不怕大业不成，再看现在这副狼 跳墙，搜肠括肚，挖空心思想了一条毒计。 狈局势，真是好景不长，能花水月。不觉仰 他料曾操兵少，今日偷袭乌巢必倾营而出， 天长叹一声：“胜败在天，此乃天不助我 “嘿嘿”，我只要派一支人马攻你大营，谅你 也。”袁绍象一只斗败的公鸡，输得精光的 曹操插翅难飞。 赌棍，呆若木鸡，浑身没劲。忽听见一片冲 e9 ==========第71页========== 杀声，袁绍象从黄粱梦中惊醒，拾头一看， 可变劣势为优势，化被动为主动，所以才能 曹兵已近，这一吓，直吓得冷汗直冒，一颗 打败庞然大物一袁绍军事集团 狼子野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此时不走， 与此相反，袁绍裂地为王，搞复辟倒 难免束手就擒。袁绍顾不得将，也顾不得 退。在战略战术上完全以唯心主义形而上 兵，带了两个宝贝儿子，如丧家之犬，夹着 学为基础，先是骄横轻敌、不可一世，后是 尾巴逃他的狗命。 悲观失望，菱靡不振，失败时又找不到原 回头再说高览、张郃带领三万人马，刚 因，而归结于“天意不顺”。官渡之战，袁绍 刚渡河，听得后面袁绍大败的消息，还有什 从兼四州之地，十多万兵力，到全军覆没， 么心思打仗，两人一商量，决定投降曹操， 是他坚持错误路线和由此决定的错误战略 所以偃旗息鼓，船头上插了白旗，船到对 战术的必然后果。 岸，立即派人到曹营请降。 官渡之战，袁绍全军覆没，虽然逃得生 曹营守将曹洪，素知曹操爱护将才，见 命，不免越想越气，越气越恨，忧忧郁郁得 有高览、张郃这样的北方名将来降，欣然接 了重病，竞一命鸣呼了。 纳。 官渡一战，使曹操站稳了脚跟，终于统 官渡一战就以袁绍全军覆没而告终。 一了中国北方。回师途中，曹操追溯战事， 曹操在官渡之战中，以少胜多，以弱胜 浮想联翩，压抑不住内心胜利的喜悦，跃马 强，决不是偶然的，这是曹操坚持执行统一 扬鞭，即兴吟诗，写下了苍劲雄浑，刚健豪 中国的进步的政治路线和较为正确的战略 放的一首名诗《龟虽寿》： 战术思想的结果。曹操继承了荀况、孙武 神龟虽寿，犹有竞时。 等先秦法家朴素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思想， 腾蛇乘雾，终为上灰。 他讲矛盾、讲变化，强调作战没有固定不变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的成术，必须根据敌情来随时确定自己的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作战方案。他又强调人的主观能动作用， (上接80页) 必须坚持以革命来促进生产的发展，集中 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社会主义制度终究要 到一点，就是要坚决贯彻执行党在社会主 代替资本主义制度，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 义时期的基本路线。舍此，谈不上理想、远 转移的客观规律。放眼世界，资本主义的 景，规划也只是一句空话。今天广大工农 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已是日薄西山，气 兵制订的远景规划之所以有着生命力，正 息奄奄”，寿命不会太长了。“惟独共产主 因为这是他们执行党的基本路线的产物。 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正以排山倒海 斗争是长期的，道路是曲折的，象《畅想曲沙 之势，雷霾万钧之力，磅礴于全世界，而葆 中那种始则宣扬“阶级斗争熄灭”论，进而 其美妙之青春”！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我们 贩卖“唯生产力”论以最终复辟资本主义的 一定要胸怀共产主义大目标，坚持斗争，坚 “三部曲”，今后必然还会有人出来重弹，这 持前进，把革命进行到底！ 70 ==========第72页========== 希望能看到更多的好诗 评叙事诗《千年红》 吴增炎 周土根 《千年红》（载《朝霞》第八期）是一首清 诗歌。被列宁称誉为“无产者诗人”的欧仁· 新可喜的叙事诗。它用经过提炼的民歌语 鲍狄埃和他的战友们在巴黎公社的火光硝 言，塑造了一个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烟中写下的那些战斗诗篇，以及在战斗的 锻炼的农村赤脚医生的形象，歌颂了社会 炮声刚刚停息时所立下的继续革命、继续 主义的新生事物，有着鲜明的斗争色彩和 前进的诗的誓言，便是最好的例证，也是此 浓郁的生活气息。读着它，我们就产生了这 后直至今天无产阶级革命诗歌的基石。 样一种愿望：希望在无产阶级文艺之花盛 《千年红》最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它 开的今天，看到更多更好革命的诗歌。 直接表现了巩固和发展文化大革命的成 在我们的时代，评价一个文学作品，首 果、捍卫文化大革命中涌现的社会主义新 先要看它能不能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并 生事物这样一个重大题材，在当前的阶级 服务得怎样。诗歌当然也不例外。这是 斗争和路线斗争中有着相当典型的政治意 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早就 义。事情乍看并不大：生产队长阿照在张 确定的革命原则。但是，在无产阶级文化 巫医的挑唆下，在合作医疗站的草药园旁 大革命以前，那些修正主义文艺路线的头 树了一块木牌，借口“办厂少场地”，要把草 目们却在诗歌领域里做了不少反面文章。 药园“平整”掉。赤脚医生凌雪梅进行了坚 他们别有用心地提倡背离无产阶级革命斗 决的抵制，在斗争最尖锐的时刻，张巫医又 争的所调“纯粹的”“山水诗”、“爱情诗”，反 想乘机来夺凌雪梅的药箱，凌雪梅不仅把 对和嘲讽许多出自工农兵手笔、热情歌颂 药箱夺了回来，而且把阿照也从错误思想 党、歌颂毛主席、歌颂社会主义革命事业的 的泥坑中拉了回来。请不要小看了这一块 革命诗歌。如果谁要用诗歌来反映现实政 木牌、一只药箱，这里包含着对文化大革命 治斗争中的重大题材，他们更要暴跳如雷， 的态度问题。这是因为，合作医疗站和赤 百般攻击。其实，他们倒是从反面说明了 脚医生，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浩荡东风中成 革命诗歌应该担负的战斗职能。一部无产 长起来的新生事物： 阶级的文艺斗争史，有许多激动人心的篇章是用一系列著名的战斗诗篇写下的。甚 文化革命春留炸 至可以说，每当革命高潮时期，最迅速、最直 千年铁树开了花： 接地为政治斗争服务的文学样式，往往是 山桌村乐啊碧湖水唱， 71 ==========第73页========== 雪梅誓把病根挖。 冒电裂空万马啸！ 怎么能让开了花的铁树重新调谢？怎 姑娘心中喊：“把稳！” 么能让挖出的“病根”重新种下？正因为这 船掠浪尖斗志高： 场斗争事关重大，所以凌雪梅和阿照的斗 任凭雪浪扑船舷， 争是何等尖锐： 劈浪勇进不改道！ 阿照：开弓没有回头箭， 木牌一插如山重！ 这个在特定环境中的“亮相”，是故事 雪梅：要砍药园难上难， 的开端，是情节的一部分，但同时又在写 除非星星不闪光！ 人。写人，也不仅仅是写了言语动作，而是 为什么态度如此决绝？因为雪梅心头 通过富有象征意义的意境设置，概括地刻 铭刻着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历史经验。 划出了一个敢于反潮流的年轻革命战士的 为了深刻地阐述这个历史经验，也即 精神风貌。这种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刻 作品的主题，作者在诗歌的高潮部分，让主 划，同时也是叙事诗抒情的一种方式。由 人公当着阿照的面，联系阿照的亲身经历， 于与绘景、叙事、抒情有机地结合了起来， 把文化革命前的修正主义医疗卫生路线和 因此，写人虽然很简炼，但凌雪梅这个人物 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医疗卫生路线作了鲜明 的主要性格侧面，已表现得相当鲜明了。 的对照，从而说明捍卫社会主义新生事物 这种“劈风斩浪”式的性格特征，以后 的必要性。这场深切的路线致育是对立面 又在整个一场路线斗争中贯串始终，处处 人物阿照转化的哭机，也是作品的思想重 闪现。但作者并不满足于此，而是更深入 心所在。诗歌所反映的赤脚医生只是社会 一层，细致地刻划了凌雪梅善于斗争的一 主义新生事物百花园中的一朵鲜花，但是， 面。例如第一段末尾，当凌雪梅和小爱宝 它的主题思想，对捍卫一切在毛主席革命 面对着那块要砍掉药园木牌的时候： 路线指引下，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成长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都有普遍意义。 小爱宝心里气呼呼， 叙事诗是通过“叙事”来反映主题的。 要拔木牌当柴烧。 但事是人干出来的，情节是为表现人物而 雪梅挥手上前挡： 设置的。因此，叙事诗不能满足于“叙事”， “拔木牌还须请阿照。” 而应该写好人物，尤其是写好无产阶级的英雄人物。在这方面，它应比其他体裁的 这决不是仅仅为了延续故事。雪梅不 诗歌有更高一些的要求。《千年红》较好地 拔木牌，一是估计到它联系着一场复杂的 摆正了叙事和写人的关系，在凌雪梅这个 斗争，并不能一拔了事；二是决心通过细致 人物的塑造上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的思想工作，让阿照荡涤掉插木牌的错误 请看凌雪梅的出场： 思想，自己来拔，那才是斗争的全胜。一个简短的决定，凝铸着革命的警惕性、宽广的 水波粼据炎阳骄， 胸怀和必胜的信念。这对形象的塑造，自 采药归来橹快摇。 然是增光添彩的。 狂风骤起乌云液， 又如，高潮部分，凌雪梅对阿照进行了 72 ==========第74页========== 一场深切有效的路线教育，最后，针对着阿 让我们先读读这几行诗： 照要夺下她药箱的行动，满腔激情地说： 黑甲鱼剖腹不死心， 药箱要交张巫医， 瘟神还在乡间行。 水中捞月是梦想！只要贫下中农来替换， 船老大挂帆须辨风向， 我放下药箱又何妨！ 阿照忘了“线”和“纲”。 而且一 蚕豆花开黑白最分明，你砍药园合了谁的心？ 猛取下药箱双手捧呵，递到阿照胸膛前。 苦根苦瓜啊连一道，贫下中农定会撑我腰。 这也不是故意为了增加情节波澜。动人的语言，惊人的动作，深刻地说明了这场 口渴了喝泉水头脑清， 斗争并非是具体某一个人背不背药箱之 遇困难想起党眼更明。 争，而是一场阶级争夺战。因此，这一言一动仍然是刚才一场路线教育的继续和深 行文爽利，音韵和谐，琅琅上口，而更 入。心地是那么纯净，道理是那么清晰，阶 突出的，是用了借物起兴、借事起兴的手 级营垒是那么分明，致使刚才还想夺药箱 法，比喻鲜明而真切，直截了当，把较为抽 的阿照面对着送到了手边的药箱只能是： 象的道理，化作了可触可摸的具体意象。显而易见，这是直接吸取了我国劳动人民所 阿照的心有扑通通跳， 喜闻乐见的民歌表现方式。这一段写的是 啊阿照的手前不敢伸… 凌雪梅的心理活动，这样的表现形式，比较贴切地反映了一个农村革命青年的思想方 作者正是通过这种相当精致、甚至类 法和感情特征。另外，作品在写到雪梅回 乎戏剧冲突的描述，较成功地塑造了凌雪 来的时候，“水鸟扑翅去报信”，“秧苗青青 梅这个为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保卫社会 把手招”；而在那个斗争的焦点药园中，“看 主义新生事物既敢于斗争，又善于斗争的 见主人百草笑，抢先要把其情表”，等等，也 年青战士形象。篇幅不长的叙事诗能做到 是明显地吸收了民歌和一些古典诗歌的拟 这样，应该说是难能可贵的。 人手法。用这一些既富有感情色彩，又充 凌雪梅的形象除了上述特征，我们还 满乡土气息的诗句来写凌雪梅的行止和周 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贫下 围环境，就使这个形象具有苹命风采而又 中农女儿的淳朴气息，是一个真实可信的 不失其质朴。总之，这首诗的艺术形式与 农村赤脚医生的形象。我们觉得，这种印 主人公的身份，与作品要表现的内容是符 象的获得，不仅在于对凌雪梅形象的直接 合的。试想，如果用欧化式的诗句来写一 刻划，而且还与整个作品的艺术格调有关。 个农村赤脚医生，即便内容不错，也决不会 因此还想谈谈这首诗的艺术形式问题。 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千年红》的内容和 78 ==========第75页========== 形式的较好统一，与作者本身在农村卫生 容和形式之间的具体关系，从形式到形式， 院工作是分不开的。他熟悉农村，更熟悉 凌空地讨论“新诗格律”之类，如过去有些 农村赤脚医生，也懂得贫下中农会用什么 人热衷的那样，是于诗歌创作无补的。 样的感情和语言来称赞赤脚医生。他的诗， 仍然回到《千年红》这首诗上来吧。它 是根植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中的。 给了我们一些有关叙事诗创作的有益启 这正是从一个具体的艺术实践，再一 示，但作为一株新芽，同时也还存在着缺 次说明了革命文艺作品的形式必须服从内 点。问题较多地出在情节安排上，即“叙 容这么一个普遍真理。凌雪梅的许多思想 事”上。例如，由于对立面人物张巫医现在 品质和精神面貌实质上反映了我国广大战 的身份、他破坏药园的必然原因没交代清 斗在三大革命第一线的工农兵的共同特 楚，因此，他今天足以左右阿照的关系，以 征，因此，我们认为，描写其他工农兵的诗 及最后赤膊上阵夺雪梅药箱的行动，都显 作，尽管艺术形式和艺术风格都可以而且 得有些生硬和突兀。又如，既然矛盾的发 必须千态万姿，但都应该从民歌中，特别是 生和发展一直缠着张巫医这条线，那么，在 目前广大工农兵自己创作的大量新民歌中 解决矛盾的时候，完全撇开他，尽管雪梅的 吸取丰富的养料，也可从古代带有民主性 言行写得比较成功，总难免影响矛盾解决 精华的诗歌创作传统中进行有批判的借 的可信性和彻底性。甚至使人觉得，没有 鉴。只有具有充分的群众性和民族性的艺 张巫医的露暴和再深入一层的其他因素， 术形式，才能有效地表现今天中国劳动人 只用运动前求医之难的回忆，来解决扬言 民的革命精神。记得五四以后曾出现过一 “马达一转利润多，你要啥药我来包”的阿 些思想积极、形式自由的新体诗，它们在当 照的思想，似乎有点对不上口径。由此可 时冲击封建主义的政治文化的斗争中起过 见，叙事诗的情节虽然要求简洁，不必如小 进步作用。但毋席讳言，由于内容大多还是 说、戏剧那样细致、曲折和铺展，但仍然需 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化的，形式也就受了 要合理、严谨和完整。当然，瑕不掩瑜，由 明显的限制，是很难适应为劳动人民服务 于在凌雪梅形象塑造上的成绩，这个作品 的需要的。伟大的文化革命旗手鲁迅曾对 总的说来是成功的。这又说明，一切叙事 新诗的形式提出过这样的要求：“诗须要有 的文艺作品，其艺术上得失成败的关键，首 形式，要易记，易懂，易唱…但格式不要 先还在于人物塑造。 太严。要有韵，但不必依旧诗韵，只要顺口 象《千年红》这样基本成功的诗作，文 就好”。这显然是着眼于广大劳动群众的。 化大革命以来已出现了许多，从思想到艺 但当时很少有人照此实践。今天，在毛主席 术上超过它的也有不少。我们的时代是一 文艺思想的指引下，诗歌创作有了更明确 个诗的时代，可以预计，在毛主席革命文艺 的方向，革命样板戏的许多唱段，也可以看 路线的光辉照耀下，随着社会主义文艺事 成是为我们树立了诗歌创作的出色榜样， 业的目益繁荣，一个群众性的革命诗歌创 我们应该沿着这个方向，在为工农兵服务 作高潮也将到来。对于这一批批已开和将 的过程中进行积极的艺术实践，相信一定 开的诗歌创作之花，我们应该热情地欢迎， 会有更多的好诗出世。新诗的艺术形式当 应该及时地总结它们的创作经验，以便使 然也可以而且应该在实践中研究和探讨， 它们开得更好、更茂盛、更灿烂，更能适应 但是，离开了所要表现的内容，离开了内 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 74 ==========第76页========== 迎春的窗花 刘殿玉 窗花，是一种独特的剪纸艺术，它在我 天，咱们穷人也盼春天，春天来了就好了， 国民间有着悠久的历史。 咱就能过上好日子。”我问妈妈为啥爱剪五 我喜爱窗花，不仅是它那朴实、纯美的 谷粮囤，妈妈说：“傻孩子，咱租种地主齐三 特征令人感叹赞赏，还因为我熟悉的窗花 麻子家的地，收了粮食多是人家的，以后咱 作者也都是朴实、纯美的人。他们不是艺 自己有了粮食囤，就不会再挨俄啦。” 术家，也不是什么“圣人”、“天才”，而是一 听了二婶和妈妈的话，每当我肚子俄 些普通的劳动人民。 得咕咕叫的时候，·就爬上炕，望着窗花出 在鲁东昌潍平原的青龙山下，窗花有 神，盼贫雇农的粮食国，盼穷人的春天。 着悠久的传统。在这个地方，农家女孩子 盼啊盼啊，终于看见了春天。毛主席、 从懂事的时候起，娘就摸起剪刀教闺女 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来了，领导明们打土 剪窗花。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了。不 豪，分田地…贫下中农有了自己的粮食 论是皤然白发的贫农老奶奶，还是系着红 画。从那以后，我更喜爱商花了，它反映了 领巾的小姑娘，几乎都会一手好剪纸。无 劳动人民的美好心愿和强烈的希望阿！ 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只要她们有一把 在革命斗争十分艰苦的年月里，窗花 剪刀，一张红纸，不用描，不用画，只听“咔 还发挥了它重要的作用。抗日成争时期， 嚓咔嚓”一阵剪刀声响过，一个个意想不到 我们青龙山区党的地下组织经常利用窗花 的生动形象便会跃然出现。 作联络信号，进行秘密的革命活动。记得 记得小时候，我家的窗户上就贴满了 有一次大年三十，我到邻院罗二婶家玩， 窗花。我家奶奶会剪窗花，而且剪得好；可 猛然见她家里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好多陌生 是后来我发现妈妈和邻居罗二婶剪得更 人，好多人腰里还披着匣子枪。妈妈也从 好。妈妈爱剪粮食囤子，罗二婶爱剪燕子 里面闯了出来，我拽住妈妈的衣裳问他们 和蝴蝶。每年到了春节，我们两家的窗户上 干什么，妈妈猛一下甩开我的手，说：“小孩 就贴满了她们剪的窗花。我问二婶为啥剪 子家问什么？快悄俏的别作声！” 燕子和蝴蝶，二婶说：“燕子和蝴蝶喜爱春 我走进了屋，只见二婶正在揭窗户上 75 ==========第77页========== 那对又大又好看的红蝴蝶。我问二婶为啥 歌的如花似锦的田野里，到处都飞舞着“农 要揭掉它，二婶细着脸啥话没说。突然， 业学大寨”的鲜艳红旗，洋溢着一派大干社 “拍”一声枪响，二婶的胳膊被打伤了，但她 会主义的氏进气氛和丰收景象。这一切， 终于坚持若揭下了那对红蝴鲽。一会儿， 都使人明显地感觉到，文化大革命和批林 地主齐三麻子家的狗腿子带着一群目本鬼 批孔斗争推动了历史的飞快发展，社会主 子和“黄狗子”进来了，他们咕噜着要二婶 义祖国到处都在向前突飞猛进！ 交出八路军和共产党员，还朝二婶不停地 踏进村口，一股批林批孔的革命热流 拳打脚踢。二婶当时一句话也没有说，后 迎面扑来，墙壁、房屋到处都贴满了大字 来他们把她抓走了。 报、大标话。在村中心的老槐树前面，有一 以后我才明白，原来当时的罗二叔和 块批林批孔的大批判专栏，满版秀丽的毛 二婶都是共产党员，他们的家就是青龙山 笔字配着一组组生动的剪纸画，用活生生 区地下党组织的联络点，那对红蝴蝶就是 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事实和社会主义农 联络暗号。那天幸亏二婶揭去了红蝴蝶， 村的发展史，有力地批判了林彪、孔老二搞 使好多正要进来开会的同志脱了险。敌人 “克己复礼”、开历史倒车的反革命罪行。批 想破坏我们的地下党组织，把二婶抓去严 判栏上的剪纸画气势跃然，这不就是窗花 刑拷问，结果一句话也没有从她嘴里捞出 吗？我不由得脱口赞赏。一个老年人告诉 来。在监牢里，二婶顽强不屈，她用剪刀剪 我，这一期批判栏是罗二婶和她的闺女搞 出了一幅幅充满革命精神的剪纸画，宣传 的。他说：“如今的妇女就是不简单。你看 鼓舞群众跟敌人作斗争… 罗二婶，是俺队的支书，公社、县上都担工 啊！窗花，无产阶级革命的战斗之花， 作。文化大革命闹造反那阵儿，她在全县第 它给了人们无限的希望，也给了人们无穷 一个起来带头造了修正主义路线的反，还 的力量。它不只是一种艺术品、装饰品，更 用纸剪画，让闺女配上大字报，揭露走资 重要的是人民革命战斗的武器。 派，批判修正主义。” 家乡解放时，窗花就更红火了。在罗二 回到家里，我第一个想去探望的就是 婶带领下，村子里贴满了斗地主、庆翻身的 罗二婶，一想到罗二婶，便不由地想起她家 窗花。以后，土改、合作化、大办人民公社， 窗上贴着的那对红蝴蝶。妈妈为我忙活了 她们剪了数不清的歌颂党、歌颂毛主席、欧 一阵之后，又坐上炕架起了老花眼镜，摸起 颂社会主义的窗花，贴满了村村落落，一簇 剪刀剪窗花。一边剪，一边给我解释说： 簇盛开的社会主义之花，更加光彩斑烂！ “这是你二婶给的任务，眼下抓革命、促生 我参加革命工作，离开家乡十儿年了， 产大干社会主义，俺宣传组得把这种精神 这次有机会回家探亲，心中有说不出的高 剪成画，给大伙被鼓劲。”窗花剪出来了，我 兴。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繁盛景象，完全戳 一看，还真不错，真有个今天人民公社社员 穿了林彪“今不如昔”的无耻斓言。人民公 大干社会主义的劲头。 社象棵不老的青松，在狂风骤雨中更加苍 还不到过春节的时候，我家的窗户上 翠、挺拔！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苹命和批 却贴满了窗花。不过那不再是五容粮国和 林批孔运动，这个青龙山下的广阔平原，建 燕子、蝴蝶，而是革命样板戏中的英雄形 设得几乎使我无法辨认了。村村落落，绿 象、文化大革命中涌现出的社会主义新生 树红墙，所到之处，机声隆隆。在那飘满战 事物。妈妈见我凝神看窗户上的窗花，停 76 ==========第78页========== 下剪刀跟我拉了起来： 忆又把我带到那斗争年月。 “这都是你二婶领着搞的。前两年，林 “大哥，你该知道俺娘的心吧！”红蝶无 彪一伙搞资本主义复辟，咱农村也受了影 限激昂地说：“这对蝴螺从一九四八年最后 响，地主齐三婆子趁机捣乱，耍神耍鬼地讲 一次贴上去，就再没有揭下来。这些年来， 老戏，哼旧曲，什么‘金玉良缘’、才子佳 每次换窗纸，俺娘都不让动着那块地方。她 人’的，腐蚀毒害青年人。你二婶便领着俺 说看着这窗花，就不会忘了过去，不会忘了 们宣传革命样板戏，组织起来剪窗花，剪出 斗争！” 了李玉和斗鸠山、江水英送风格水、杨子荣 是啊，再用不着揭下来了，不正是这幅 上威虎山。二婶说，无产阶级要占领农村文 绚丽的窗花留住了社会主义的不尽春光 化阵地，防止齐三婆子那号人变天，防止资 么！然而，世纪的风浪是不平静的。二十多 本主义复辟。只要村里有什么新事物，罗二 年来，国内外和党内外一小最阶级敌人一 婶就领着俺们剪出新窗花：革命委员会好， 直都还想夺走这个无产阶级的春天，阶级 知识青年到农村，赤脚医生去出诊，贫下中 斗争、路线斗争仍然尖锐复杂。为了永远 农管学堂，可多哩！别看这小小窗花，还真 保住这个春天，千千万万个象罗二婶这样 能抵千军万马哩。我们在村子里一宣传， 的革命前辈，不正还在文化大革命和批林 群众都提高了觉悟，齐三婆子被斗了几回。 批孔斗争中，继续战斗么？！ 大伙的劲头越干越足。林彪一伙要搞资本 正说着，二婶回来了，她似乎并没显得 主义，咱就要大干社会主义…” 苍老，虽说风风雨雨地又经历了十几年，她 妈妈的话吸引着我，心中象层层海潮， 的脸面，看上去依然神采如故。我说：“二 波涌浪翻。我拾起头，窗户上那些新型的 婶，您不见老啊！”她笑笑说：“社会主义的 窗花象是战斗的画卷：李玉和高举红灯，光 人，都是越活越年轻的，我还打算到共产主 芒四射；知识青年扎根农村，阔步前进… 义大厦的窗户上贴对囍字呢！” 这一切都是冲向资产阶级的革命洪流！窗 我说：“社会主义可是劳动人民的春天 花啊，你如今不是还起若象当年那红蝴蝶 啊！” 一样的成斗作用么！ 二婶突然严肃起来，她沉思了一会，眼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罗二婶家， 光望着窃花，又说：“我们还要想到，现在世 ,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忙放下了手里正剪着 界上还有好多穷苦人民也都在盼这样的春 的窗花迎了出来，爽朗地笑着说：“我叫罗 天啊！” 红蝶，就是你二婶的闺女。你参军走的时候 我喜爱窗花。它是革命的花，战斗的 我还在学走路哩。”没等我张口，她又介绍 花，是无产阶级劳动人民心中春天的花： 说，“这名字是俺娘给起的，要我别忘了那 啊，我喜爱窗花！让这一簇簇光辉烂 对红蝴蝶。”她说着，手一指窗户。 熳的花扬芳吐翠，在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 啊！红蜘蝶！这不还是那对红蝴蝶 之窗盛开吧！ 么！想不到二十多年了它还贴在这个扣人 (题图：周雍熙) 心弦的地方。看到这对红蝴蝶，童年的记 77 ==========第79页========== 革命的远景是斗出来的 《十三陵水库畅想曲》再批判 履 岳 在革命时期的“人民能够作出从市侩 水库工地和工地上的“英雄”、“模范”，以及 的渐进主义的狭小眼光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作者对二十年后水库的“畅想”，拼凑成一 奇迹。”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林 幅所谓关于“共产主义”的“理想”图景。今 批孔运动的深入开展，极大地提高了广大 天，当我们激动地读着工农兵制订的一幅 革命人民的阶级斗争、两条路线斗争和无 幅宏伟壮丽的远景规划的时候，不妨回过 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觉悟，进一步激 头来再读一遍这个早已被人民唾弃了的 发了他们的革命积极性和创造性。工农兵 《畅想曲》。什么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理想？ 群众说得好：“林彪要复辟资本主义，我们 什么是修正主义者的所谓“理想”？对照之 就要大干社会主义！”他们以主人翁的姿 下，泾渭分明，很能提高我们的识别能力。 态，以党的基本路线为纲，积极地根据国家 “我们共产党人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政 的统一计划，规划着自己单位的未来远景。 治主张。我们的将来纲领或最高纲领，是要 一幅幅宏伟壮丽的蓝图展现在人们面前， 将中国推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 它好象一声声春雷振奋着人们的心。亿万 会去的。”我们不仅胸怀着共产主义的大目 群众斗志昂扬，干劲冲天，明天的理想正在 标，而且深深懂得，要达到这个目标该走一 不断变成今天的现实。 条什么样的路。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离开 “理想”是一个诱人的字眼，它引起多 了毛主席亲自制订的党在社会主义时期的 少人的远思遐想。但在阶级社会中，却从 基本路线，离开了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 来没有各阶级共同的“理想”。“惟新兴的 种思想的斗争，所谓“无产阶级的理想”云 无产者才有将来”，无产阶级的最高理想就 云，只能成为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幻想，甚至 是共产主义。而现代修正主义者则竭力歪 成为资产阶级“理想国”的一种翻版。这是 曲和阉割共产主义的实质，狂热鼓吹假共 为社会主义历史时期本质特点所决定的。 产主义，妄图倒转历史的车轮，复辟资本主 作为一个向共产主义过渡的相当长的 义。被文艺黑线捧为“理想的诗篇”的《十 历史阶段，社会主义是“衰亡着的资本主义 三陵水库畅想曲》，就是一个假共产主义真 与生长着的共产主义彼此斗争的时期”，只 资本主义的黑标本。《畅想曲》是田汉在一 要国内外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就始终 九五八年袍制的，它的故事内容并不复杂， 会有复辟资本主义的可能性。面对这场复 写的是大跃进时期，“首都文化界工地慰间 杂的斗争，无产阶级的回答是什么？马克思 团”中的“作家”“教授”者流“访问”十三陵 早就指出：“这种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断革 78 ==========第80页========== 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种专政是 束，但细看之下，它要结束的只是一种斗 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 争，即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斗争；有一种 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 斗争不但没有一点要让它结束的意思，而 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 且是充满感情地尽情表现，竭力怂恿、鼓 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 励和赞美。那就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 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很显然，就是要坚 斗争和进攻。刷本中有一个彻头彻尾的资 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这就是我 产阶级分子，“慰问团”中的“作家”胡锦堂， 们实现共产主义崇高理想的必由之路！ 作者认为他只是有点“个人主义”，并且十 但在《畅想曲》中却不是这样。阶级斗 分合情合理。不仅如此，在作者看来，腐朽 争已经“熄灭”。那么，无产阶级专政也好， 的思想应该成为每一个人的精神财富，你 继续革命也好，自然一概都成了大可不必 看工地上的“女英雄”孙桂芳，也时而触景 的东西。作品特地借“老红军”出身的“作 生情，哼哼“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腐朽没落 家”陈培元之口说明与阶级政人斗争的“那 调调，其是“人同此心”，“私有制的残余”彼 一场革命告一段落了”。让一个“老红军” 此共有，足可永世长存；在那里，把十三陵 来宣告阶级斗争的中止，这是“颇具匠心” 水库工程与元世祖忽必烈开运河相提并论 的。在作者看来，这当然要比从一个战 的资产阶级教授简幼岑，居然成了青年导 战兢兢的资产阶级分子的嘴巴里说出来要 师，而大学生则众口一辞，“我们要学简教 “有力”得多。然而，这是对我们党内坚持 授”，与资产阶级的确“团结得象一个人”； 继续革命的老一代革命者的污蔑，是对 在那里，党内机会主义路线的代表工地副 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报告的抵制， 政委，从未有人对他说个“不”字，反而被描 是对如长江大河般波涛相逐的中国革命史 绘为恢恢大度、高瞻远膈的领导者！ 的歪曲。同时，我们也可从中看到资产阶 “全动员上了”，干什么？向无产阶级进攻！ 级分子、修正主义者妄图消蚀革命老战士 什么“理想”、“畅想”，哪里有一点共产主义 的斗志、缴他们手中之械的反动欲望和险 的影子？简直是道道地地的群魔乱舞的资 恶用心。为了替这个反动论断作证，作品 产阶级的一统天下。这个剧本倒是十分深 还着意制造一个“干戈化玉帛”的虚幻假 刻地从反面证实了一个真理：我们如果离 象，大事谊染在工地上“工、农、兵、学、商”、 开了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离开了无产阶 “老、幼、男、女”，还有“庙里的法师和道士” 级专政来空谈理想，那么，最后压到我们头 “全动员上了”的景象，真是人人先进、个个 上来的，只能是资产阶级的“理想国”，即劳 “革命”！被这么一块粉红色的纱布一罩， 动人民的地狱。“阶级斗争熄灭”论，正是 好，资产阶级的叫器，唯心主义的呓语，统 地主资产阶级梦想倒退复辟、妄图阻挡无 统都并入到了“社会主义”的进行曲中，阶 产阶级实现自己远大理想的卑劣手段！ 级敌人的霍霍磨刀声更是听不到了，要是 《畅想曲》为了进一步否定过渡时期无 还在磨，那不过是为了替“社会主义”建设 产阶级专政的必要，还大肆贩卖“发展生产 挖土垒坝！请看，作者为我们展现了一个 即共产主义理想”的黑货。向共产主义进 多么圆满和谐的“无差别境界”！ 军，当然要发展生产，但是，“抓革命，促生 然而请千万不要误解成作者是一个好 产”，这才是我们无产阶级制订规划的指导 心而糊涂的“和事佬”。剧本宣告斗争的结 思想。“革命就是解放生产力”。科学技术、 79 ==========第81页========== 生产工具，只有在劳动群众掌握和使用之 无产阶级政治对生产的统帅作用，甚至把 后，才构成了生产力。况且科学技术、生产 生产作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万应灵药，这 工具，也不是天上掉下来、地下冒出来的， 实际上就是对抗、破坏无产阶级专政下的 而是广大群众在劳动中创造出来的。人是 继续革命，瓦解社会主义经济基础，为资本 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我们必须突出无 主义复辟鸣锣开道。苏修叛徒集团篡党、篡 产阶级政治，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 政的罪恶历史证明了这一点；刘少奇、林彪 人们的头脑，不断变革生产关系和上层建 一伙大肆兜售的“物质刺激”、“利润挂帅”、 筑，以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历史首创精神 “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等等黑货，也证明 和主观能动性，把精神力量变为巨大的物 了这一点；《畅想曲》中所谓“共产主义”的 质力量，才能极大地发展社会生产。大庆 生活画面，同样证明了这一点。请看：在这 工人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高速优质地 个“共产主义”生活中，据说物质文明大大 发展我国石油工业，大寨社员是以抓“线” 提高了，人们既不必参加“激烈劳动、又能 抓“纲”作好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强大推 穿着“绸缎绫罗”而显得年轻“漂亮”，偶尔 动力。历史的经验证明：生产力的大发展， 还有“家庭用直升飞机的机场”之类。但同 总在生产关系的大变革之后；取消了革命， 时，还有“农民”，还有躲在高楼洋院只研究 决不可能有生产力的发展！ “麻雀”一类动物、“外边的事”一概不管的 而在《畅想曲》里呢？人与自然的矛盾 教授，还有“敌我矛盾”，以及各种“职业待 成了社会生活的主要矛盾；扁担与箩筐，是 遇不同的”资产阶级法权，如此等等。这就 人们的主要武器；增加土方，就是人们的唯 是说，还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着三 任务，剧本明目张胆地宣称：“政治就为 大差别。既然如此，上述物质条件就并非凡 的增加土方”！更有甚者，剧本还告诉人们： 需要者都能得到，能享受这种优裕生活的 经过“冲啊！同志们！”“向大自然进攻”，只 势必是剥夺广大群众劳动果实的少数特权 消二十年，帝国主义就“消灭”了，“共产主 者。看来，也正因为它需要的只是特权者的 义”就降临了！这一切，完全是对新老修正 享乐，才如此害怕“激烈劳动”。资产阶级 主义“唯生产力”论鬼话的图解。“唯生产 的理想总是建筑在残酷的阶级剥削和阶级 力”论的祖师爷伯恩施坦早就说过：随着 压迫基础上的。田汉的“畅想”也毫无二致。 “社会生产力的增长”，资产阶级的“宫殿” 照他的“畅想曲”，那么，帝国主义、社会帝 就会“自然而然地崩溃”；臭名远扬的赫鲁 国主义国家里那些吮血吸衡的垄断资产阶 晓夫也厚颜无耻地对西方垄断资产阶级代 级，早就成了共产主义者！“生产”、“生产” 表人物说过：一旦领略了他的“土豆烧牛 呀，原是安想在社会主义红色江山中造就 肉”的美味，“不用我来号召，你们就会走向 一个资产阶级“乐园”的迷魂阵；“畅想”、 共产主义”！ “畅想”呀，那是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资 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只有社会 产阶级篡权复辟的狂想！ 主义革命才能够加以解决”；在社会主义条 反面教员总是从反面使人们认识了革 件下，“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 命的真理。《畅想曲》的这种狂热宣传，正 线”，只要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稍 好证明，我们要把共产主义大目标变为现 为一放松，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就会走到 实，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 邪路上去！颠政治与经济的关系，否认 (下转70页) 80 ==========第82页========== 再创高产(中国画) 蔚学高作 ==========第83页========== 報厦 1974/11 ZHAO XIA 上海人女：社编辑、出版 (上海绍兴路5号)上海中华印刷厂印刷上海市报刊发行处发行 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二十日出版 代号：4一195 定价：0.25元 ==========第84页==========